“千仞孤峰丛生岳,自将磨洗存对峙!小女子譬喻为姓,只留一片白,此路原本难走,但却依旧是唯一通往山顶的捷径,呵呵…”那位簇拥山色,如同洗尽铅华的女子盈盈一笑,竟以行走江湖,深谙市井的口吻远远说来,极为期许,闻道,“来者是客,请!”,她说的虽然客气,但言语之中的犀利,已经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具确舯踏上一块清濯溜滑的石头,信手一挥,阻止两名急躁的下属,打算上前缉拿此女子的意图,然后内敛精芒,狭长的双目冷冷一睨,颇为玩味的透出一丝复杂,此刻竟然碰上括易内室一系堪为最强悍的“自将磨洗”,不禁微微一凛,若非情势紧急,断然不会出现他们这些轻易难以动用的殷实班底。自宣帝爷中兴,北伐失败,统帅吴明彻逝世后,留下的北旅这支军队并沦为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又弃之可惜,而自将磨洗并是括易一室在军中的特别兵种,虽名义上属括易内室,但实质隶属北旅番制,那位出言果决,却毫不扭捏的英染女子并是领导“自将磨洗”的将领——白怀的妹妹,有个很是显露习性的名字,叫“白小白”,本来军中不宜女子出现,但她素来要强,自认不输任何人,所以得以破格提拔,委以重任,成为南朝第一个由女子入营的兵士,当她轻启朱唇,说出那一句“自将磨洗存对峙”时并自诩高昂,焕发无尽的自信风采来。
看来他们厌隍南来的消息也已经不胫而走,成为随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众矢之的,不过从对方的言语之中,窥探得这“自将磨洗”仅仅也是刚到,不然,怎会放任他们接近离山顶如此之近的距离,当下准备猝然发难,趁其立足未稳,一举抢占先机。
“纵使名邺亲来又如何!”具确舯扬声一喝,他本就不惧怕括易一室,何况对方仅来一位仿佛弱柳扶风的女子,话落,其雄浑壮势的气魄,随着跃然石上那一副欲吞噬寰宇的庞硕之躯,竟然无尽遒劲,俊宇挺拔。
“阁下好气势,不知鄙人‘白怀’能够及得上我括易之主,享誉天下的威名,让所有怀揣异心的人都深深忌惮,不至于小觑矣!”深深的嶙峋山路内,重重不见踪迹,却传出一声如似耳边一般倾述,清晰可闻的话,而且不怒自威,充满山河万里的浓重大方之气,如此娓娓道来,不但仍旧肃穆威严,更平添一股深邃孤郁的毫不逊色。
“白怀,呵呵…”具确舯冷冷一笑,他身为一代黑道的枭雄,自然有种雄距天下的强悍气魄,纵然括易一室如何享誉江湖,他们都不过是言过其实,未曾整整正在较量一番,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如今这风头最盛的江湖组织即将面临着四面楚歌的危难境地,种种形势,已经自顾不暇,哪有余力来应酬各方觊觎其权柄地位的诸派势力,当下回道,“暴秦而逐,天下共鹿之,何况泱泱江南岂是你们括易一室就能替代的所谓,不怕世人笑话!”言毕膂力矫健的臂膀雄吞黩武的挥动,伸出两根仿佛欲高举苍穹,却指点江山的手指,向层层繁复庞杂的天空微微一揽,竟然无比坚深犀利,瞬间并凝聚成形,化为一道甘愿为心中那久久埋没的目的讯号,猝然发难。
这群堪称黑道风云人物的厌隍组织,在其首领强势的命令之下,趁机发动攻击,他们南来,只为搅动江南的局势,此刻恰遇据传府与括易一室千载难逢的内乱争斗,怎不让他们跃跃欲试,有所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