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洒一缕月光(2 / 2)

凌厉的气劲缓缓铺张,渐渐吹拂着山峦的寒栗,颜晖拥着裘袍,发觉自那玄妙的道法被人堪破一道罅隙后,就变得咒哭如诉,十分的阴寒颤冷,这瞬间逆转的不适,促使他疑似被洒下的一缕月光罩住,停留的刹那间,定固永恒,这种感觉仅仅是在与其兄颜凡于昔日挣扎求存的险恶环境里,苦苦撑持出来的伤痕累累,窒息的他拧起眉头,嗅到一丝难以轻易摒除的寒栗警觉。

陈炔仍旧立在他算筹谋划的亭畔耽枕如逸,本来一切皆在掌握的他,自号称“九褴褛”的名动宅旧人神月役出现后,变得更为复杂,甘修雎根本就是留有反败为胜的后招,他牺牲原本旧时的属下拖住窥望在外围的敌人,逐渐的浮出水面,让几乎胜券在握的假象,混淆了视听,此刻他据传府的人马陷在骁骑营的战局里,而邀来为裨助的拜亭会舫损失惨重,而在谋算的这盘滔天棋局里,对付括易内室的外援仅是他力争来的筹码,自诩为智计超群,难料时局变化,他根本就把控不住,而且身为括易内室之主的甘修雎也不是泛泛之辈,如此胶着,让来至北城府的助力此刻也变得微乎其微,不在那么稳操胜券。

甘修雎在疾风骤雨的狂浪里,稳持的如一叶孤舟,北城中行的凌厉攻势,不过是彰显他的沉着、稳健。既然有当初享誉江南号称“九褴褛”的神月役来阻挡来至道门宗师陆修晟的重重压力,并就有余力来应付眼前这位俯视鸟瞰其北城府的绝世高手,北城中行。此人猛烈如火,却刚柔并济,一身修为臻达化境,山亭的狭窄不足以挟制他的手脚,反而更为考验其深奥高明。两人斗至现在,亭廓依然无毁,仅仅是留下掠过的凹陷痕迹,而大气磅礴的劲气仍旧充斥着这一隅之地的满处,炽烈的仿佛烧灼的火焰,炎炎酷损。

北城中行这一式隐含数十年的精湛修为,他先是突破对方的中庭,然后卸去严防的阻碍,一以贯之的右手妙至毫颠的擎至敌人的咽喉位置,若无意外,捏破之后,并可结束这场太过胶着的繁烈激斗。原本这支石破天惊的右手招式是禁忌,鲜有发动,而且淬炼如铁,是初前从戎军旅毙敌无数的狠辣之法,至卸甲归田,不再纵横疆场后,此式并蒙尘藏掩久匿不使,荒废了很多年,甘修雎的厉害恰恰克制了他猛烈的脾性,让一切本水到渠成的事情,变得异变骤生,艰难而困苦。他北城府至远离权力枷锁的漩涡中心,常驻建康外篱东府城,后来才由据传府举荐累迁至北郊长江边境白石垒,俨然衰落之势,惯看大起大落的他早也释然,而且常年浸淫宦海沉浮,心坚如铁,此番面对括易一室的争端也是不得不为之的事实,而且与据传府联姻也是他一手大力促成,他们北城府不过是覆灭名动宅的其中一股雄距势力,虽然倾尽全力碾轧,却仍旧徒劳无功,不得已才拿出堪为贯绝无匹的超凡本领。

甘修雎感觉喉口一凉,这是他卖出的破绽,虽然冒险,却成效显著,北城中行也不是一味冒进,他试探了几次才果决的出手,而且毫不犹豫,自交手以来,两人都深感对方不匪,而且那仿佛浅尝辄止的比斗如同隔靴搔挠,不痛也不痒,直到都留有如落毂中般的繁复陷阱,无法堪得其破绽时,突然趁得罅隙,并一往无前的果断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