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至月新山门的虚玉溪执着他那柄被誉为“刺鱼而歌”的剑,开始疑惑,虽然他站立在明越感染时事阴凉却丝丝颤栗的身躯旁边,但心思各异,凄迷颇多,来到这里只为当初的门主有着“宗师之径”之称的月新近,欠了据传府老皇爷的一些恩情。所以当号为“皇昏庸”的陈玹陌来商讨对付名动宅时并也注定这仅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因为回报的恩情,并非是蹚这趟险恶的浑水,况且皇昏庸并不是绝对代表着煌煌显耀的据传府,他仅是一位即将要继承这庞大家业的传承人。此刻面对明越及那些悍不畏死的括易一室中人,他渐渐明白这群世人敬仰的名编之士无愧为汗青映照,足可流传千古,偏偏愚人不自知,偏要来自取其辱,或许他的剑不该为这样的敌对而挥,他的剑是万物为窥镜,晓世间明理玄奥,当“刺鱼而歌”般涛涛不息飘逸绝尘而去的剑,此刻却沾染了尘俗淤泥,让修为停滞不前,此身追求剑道巅峰的进益,怕也不复存在,直到身旁的明越,一声感慨,他才醒转过来,如果心存愧疚那么他必须带领仅存的山门弟子回归门派是为当前紧要,于是捏剑执柄,泛着无尽酷烈的雄浑之力,等待着最后的凌厉一击。
“是援军么!”袁远肖渐渐与大光明教的元老向合斗得个旗鼓相当,不分轩轾,此刻两人汉淋湿襟,隐隐喘息,当险厉的阴沉天空泛起一丝警觉时,不禁堪堪躲过一式险至极点的功法,他妙至毫颠,于向合的利爪之下,贴着面额沿着爪尖的犀利指甲滑行,然后凌空一翻,跃入石砌雕栏的护墙之上,趁着空隙,来得及对泛着肃杀凄厉的天空,睹得一眼,才嘀咕喃喃自语的道,“算是来的及时!”言下之意,他也不太见得这群忠义英勇的寒苦之士面临这般残酷无果的结局,算是悲悯同为天涯且艰难抉择的沦落人。
京畿道门一脉渝留真人渝留阚,本想率众突破重围,一举击杀凭身宿敌北静荒厄,他与淮南社堪为智囊军师的人物庞子盱一起猛烈的攻击处在层层包围之下的括易外室,难料这座早也被他们所控的府宅,巍巍悬置的高空,一片肃杀笼罩,当听闻“纵横”两字时,皆心知不妙,因为他们都熟知,这是怎样的一支援军,他们堪为敢死,也敢蹈扑,不论单刀赴会还是群起响应,那怕攻城略地,率先登上城头的也必定是他们其中一人,所以谁敢掩其锋芒,等于急着找死。
“厉若霹雳弦惊,沙场辗转几阙。”说的就是他们这样一群悍不畏死的北旅一支,当初抵御北周的侵袭时,硕果仅存下来的一支强悍部队,如今括易一室危在旦夕,他们怎能置身事外,况且北旅并没有被撤销编制,依旧是最为英烈的外军,站立在战时的最前沿,此番赶回,已经是公然的违抗军令,想必那位权倾朝堂,不用圣凭裁断的括易之主早也随着时局呼之欲出,也仅有他能有这种攀临巅峰的独特领袖魅力,堪为气魄来的调动,所以括易一室的反击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任何的阻挡也是徒劳,偏偏那些不知劫难在眼前的人,跃跃欲试,敢越雷池一步的偏来挑衅,此刻“纵横”一现,足以说明有军方也参与了进来,那么当初京畿一役的风采此刻也显得不在那么扑朔迷离,充满悬念,名邺的风云尽揽也尽数刻在了无数人的梦魇阴霾当中,不及防备,堪堪挥之不去,又难以望其项背。
——时所秋适,慢慢吹过并又开始肃烈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