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临危一刻,突然皇昏庸有了灵性一般,他的肩脯微微耸动,竟然在剑刃贴近面额的险峻时刻,往边侧动身挪了一挪,仅及一寸,那强劲无匹的劲气剧烈的掠过他的双鬓,而犀利的刃锋势如破竹的落下,恰恰劈空,他却妙至毫颠的堪堪躲过。
“好一个不世之皇啊,佩服!”雪手勤重剑甫落,血腥惊怖的台场地面上露出一道被剧烈砸出的大坑,那里碎石横飞,隐隐散来丝丝焦烈的糊臭青烟,显得霸道至极。他倒是错愕对方的能耐,竟然在全身被笼罩、牵制无法动弹的危机时刻,及时躲过,不禁叹服的赞了一句,话落紧握着重柄的阔剑,拦腰一横,倾轧如风车一转,又发出威猛无匹的强势第二剑,去势锐利无前,所过之处,万物开辟,隐隐带着伏厉一切的信心及坚定。
皇昏庸孤漠的嘴角噙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迹,他咽下满口的鲜血,一扫阴霾的去迎横削过来的剑锋,原来当那柄鬼神皆惊的重剑快劈中他时,他无可奈何的咬去舌尖,剧烈的疼痛,使他激灵省醒,才硬生生的驱散森寒酷烈的强沛劲气,挪动了身体仅一寸,就是这堪堪的一寸,让他躲过授首剑下的惨烈。雪手勤能逼迫他到这般窘迫的地步,足见他的剑术也登峰造极,臻达化境,而此刻锐不可当的第二剑横腰斩来,顿时激发了他的兴趣,看来这名动宅一行,并非是像表面看到的那样无趣,一直以来为不能与有着“未销”之称的北静荒厄交手,引为生平憾事,不料雪手勤的惊艳一剑,令他重拾信心,又活泛了过来,体内的热血开始翻涌,对袭击而来的猛烈一剑,目窥真谛一般,清晰而明朗。
“这一式叫什么!”皇昏庸猎猎如风扑展的身体,铅重一般锥立于地,上身如柳絮摆拂,那猛击而来的一剑恰恰似锤击在棉团上,软弱无力,借得这个空隙,他出声问道。
“陈兄又何必谦逊,你的皲裂大法,与泼墨一式又不是纸质泥捏的,竟然赞赏我这甫及开场的剑式,不是等于焚琴煮鹤,如牛饮茶么!”雪手勤皱眉一挑,收剑于面前,他躬身一俯,将右手紧握的剑柄交于左手,倾斜的重剑横伐威慑,然后取下背衔的粗劣铁链,不紧不慢,沉沉坚硬如铁,生冷的道,“不如来比较一番,看谁的修为更胜,不过能够让我链剑齐施,你陈玹陌也足见骄傲了。”
“哦,”皇昏庸一瞥他斜倾横堑着的阔剑,对视一笑,这份与有荣焉的气氛,和谐的如似两个对酌邀月,酣醉一场,酒后吐真言的好友,虽然他是逼不得已,伤己自保,但这一丝苦涩的味道,鲜膻而浓烈,不禁促使他豪情万丈,升起浓郁的兴趣,有些兴致勃勃的道,“姑且叫它‘云岫沧澜’吧,正好应景应情。”
雪手勤紧促的将铁链活扣索在重剑的机括之上,让两者相连,密不可分,皇昏庸的趣意兴致感染了他的清冷,顿时将精厉狠绝的双芒往这位据传府的首领投去,顷刻之间江湖也陌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