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且放酒杯深浅处(2 / 2)

“终究还是来了!”台墀上于靳顶着层层的压力,作最后的严防,他虽然狡黠如狐,智计百变,但面临如潮水一般蜂拥而来的凶悍兵员,孤峭的脸上一片肃然,疲乏的倦意有种难以抑制的空乏,将他本欲坚毅的僵持,蹉跎的很荒凉,憧憧的人影围着巍巍森严的高台如铁桶一般,透着层层的壁垒,近乎冷睨的笑道。

“铮!”一脸深沉的虚玉溪,将寒烁着流光的剑猛地插入地里,他果然成了他人手中之利器,而且如此的顺服锐利,斗志全消的他此刻心懒如死,恨不得举剑反击,但门中的子弟却在他的庇护之下,稍有差池并是身死当庭的下场,据传府的威慑足以覆灭一座城池,何况他们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折损进益,他的入世修行,真得能堪重负么,师尊的敦敦教导,又能够前行几里,此刻复杂的心境已经占据了他的身心俱疲,无复先前激扬贲发时的高卓,当源源不断的人流穿过台场,沿着宽阔的甬道从他身边纷涌而过,这种仿佛路人凭览的时光空匆,一片荏苒而酷烈,那份悲凉,凝思如聚。

这座巍巍屹立在西府边陲的府宅,硝烟弥漫的上空,被夜色掩盖了半边的檐角,如是残垣断壁,而拢在烟尘里的一片烧灼,呻吟如老态的病魔,处处透着艰深的攀爬,那一丝的苦涩,有些荒芜,直到烟熏涂满的楼阙在重重危耸的险讯里,把滚滚浓郁的狼烟风沙口,摧驳的似铁骑横槊,阵阵如啸。

“袁长老,想不到我们筹劳一时,仅仅是做了垫脚石,为他人做嫁衣,唉,可叹的紧啊!”纷涌的人群中,来至落庭的一人对着即将倾没一切的大势所趋,满是愤懑的说道,他们本是这场权力角逐之争的一支奇兵,如今却被据传府捷足先登,而且面临势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府兵,根本就丝毫动弹不得,又谈何容易去分取得一杯胜券在握之羹,而且客居而来的他们仅是被邀约襄助的外援,据传府的釜底抽薪不但顷刻之间堵塞了他们的捷径之路,更让他们面临被动挨打的不利局面,此刻虽然没有殃及池鱼,但危及的形势却严峻至极。

袁远肖深邃的皱起了眉头,他当然明白这位本庭的子弟是在痛斥据传府的阴诡,但他却无可奈何,如今与括易一室种下结怨的恶果,也是形势所迫,倘若名动宅能挺过这场极恶的风波,落庭的遗患怕是无穷,但据传府的势压更甚猛虎,本来存有分歧的这支淮上民间政团,又将面临十分严峻又艰难困苦的无奈选择,一切竟讳莫如初。他袁远肖虽是落庭的元老,但却不足以匡复它的盛衰强势,无数人的积极奔走,不过是延续它的生死存亡,如今在南北政局的夹隙里,已经不能再左右逢源,而互为犄角之势对抗南陈的北城政权也没,独木难支的他们该何去何从?这才有了今日不惜得罪括易一室的放手一搏,现在看来,却也感叹世事无常,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袁远肖轻轻一叹,不禁细酌的说道:“且放酒杯深浅处,独自斟饮意惆怅!”说罢略微沉吟又隐约闻得道,“令人唏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