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仿佛锥磕铁上似的一响,明越大气磅礴的一指,剧烈的击打在剑刃之上,发出清脆如雨滴般的声晰,而虚玉溪的庞大身躯如影随形,立刻强势袭来,这种感觉压迫的如泰山压顶,十分的憋闷不适。
明越硬接了袭来的一式重拳,虚玉溪以剑为器,以身为辅的攻击,竟然完全超出了常人的范畴,所以迫于压力,他耐着伤势挨了这一击,鲜膻的血腥之味立即并冲淡了他的怯懦,舌口的鲜味混合着血水一吐,又重新将他拉回了现实。那柄灵韵狡狯的剑借助虚玉溪的肘击碰撞,又倒转剑锋返回来似霹雳闪电,瞬间并威胁到明越薄弱无铸的侧颈,而且如此的防不胜防,凌厉异常。
虚玉溪果然不愧为剑中的翘楚,他的修为也快接近于一代“宗师之境”,这精妙绝伦的以人辅剑足可开宗立派,如此的无懈可击近乎无敌,明越捏指作盾,妙至毫颠的接住攻袭至颈侧的一剑,他弹驳如琵琶扣弦,抚着刃锋欲掐住剑身的中断,好不至于剑锋又威胁过来,难料虚玉溪肩脯一送,在剑首如有神助的一磕,刃端又挟着霍霍的啸鸣径直追击过来,明越冷然一凝,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堪堪夹住这诡谲至极的狠戾寒刃。
“好!”虚玉溪孤陌的嘴角淡淡的噙出一丝讥诮的笑意,意犹未尽的赞叹了一句,当明越夹住他的剑刃时,他却掠身而起,轻巧的似一片细叶,卷驳的气劲裹挟着臃肿鼓起的衣袍,瞬间填充了身畔的间隙,让越来越势压的困境,显得颠扑不破,难以逆转。这时枯燥乏味的台场隐隐散发着一股劲气爆破的炸裂,顿时将黄昏来临时覆盖下来的夜幕所撑持,变得极具精彩,当四处燃烧未及熄灭的焰火点缀着此刻的残酷,把映照如同江河沿岸遍野篝火的景象,留存至此,十分的奇绝诡变。恰恰这时沛莫能御的劲气将这座旷远深沉的地方,衬托的异常冷峭,饶是江河万里,仍旧犀利如初。
那逆转时局的满天灯火虽然挫败了名动宅的强悍府兵,但未足以撼动括易一室的根本,落庭的两位元老几乎瘫痪了外室一系的诸位护卫高手,混乱的台场周遭早也尸横遍野,狼藉不堪,威严的重楼高檐下,残垣断壁随处可见,若不是先前部署得当,层层防范,他们怎么能苦苦的支撑至现在,而且源源不断出现的敌人也越来越多,几乎都是难以轻易挫败的惊世之人,纵然奇谋诡谲,也不过是稍稍阻挠一下他们前进的脚步。而搅动这场风波仿若旁人冷睨,如是崇山一般屹立将背挟洒然的背影在临近走下台阶的那一刻,孤傲如常,看来这道孤影的冷冽已经缓缓拉开了战局的序幕,让这场权力角逐的血腥争斗,越发精彩绝伦。倘若这乱世倦染的红尘,终究抵不过脚下万里蹀躞的徜徉于归,那么沉寂思虑来的悲怆,也许就是这么的伤情,有别于常。
这道疑似高山仰止的背影,他就是号称三皇之一,曰:不世之皇的据传府继承者陈玹陌,也是易名为皇昏庸的双雨云梦轩执笔主事,统御文人潮流制府的翰林之职,所以他的以彼之矛攻其之盾,不但是处于不败之地,更是所有上善伐谋的典范。而今括易一室的存亡几乎是回光返照,就算来至北城号称明寂传人的明越也不能力挽狂澜,所以当他踩踏污秽满地的烟硝碎屑,慢步走下残损的阶梯时,竟那么的洒脱无情,不存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