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子盱较为阴险,讥诮的道:“他是力尽而死,我们只不过切磋一番,真正致命的却是袁长老那贯绝凌然的一击,然而庞某也不能免责,不如看看能否可以再行补救吧…”
“补救,”孟索凌然扫了袁远肖一眼,才孤峭决绝闷哼庞子盱的道,“人死了如何补救,不如拿你们的人头祭奠,也可以一慰铁兄的在天之灵了。”
适才发觉铁铉横毙命的下属,也垂泣在旁,这位铁血铿然的悍将突然的逝世,已经在无形之中敲响了一记潸然泪下的紧钟,所以这群隐含血色泪眼的府兵皆沉沉默哀,以郑重、尊敬且马革裹尸一般的节礼,来静默哀送这位为括易一室奉献半生的宿将。虽然孟索与铁铉横同属括易一室,但真正得北静荒厄赏识的仅有这位以铁血悍勇著称的孤峭之人,今番他的逝亡,令这堪堪铁肩一挑的重担落到了他的身上,而且这般残酷的退让,让他且悲且愤,不禁缓缓站起身来,准备挟怒出手。他们从府外杀到府内来,那份忠勇的悍烈已经高涨,而且急不可耐,随时打算磨刀霍霍的府兵们也俨然悲愤成一群哀兵,他们的情绪已经被铁铉横的逝世所渲染。
“眼下局势如何!”突然北静荒厄撑持住了将近油尽灯枯的身体,开口询问的道。
“先生,”于靳修理了北静荒厄的边幅,往严峻的台场上瞟了一眼,孤冷愤然的回道,“铁大人也然殉职了,孟大人正稳定着局势。”
秦燃也是见过须眉不让,很是英然的金瓠犀,他扶起这位已经成为他们夫人的新娘子,察觉她气若游丝,快濒临随时可以殒命的边缘,并攥紧了拳头,有些沮丧的道:“先生,夫人她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嗯,什么?”于靳突然惊闻,怕北静荒厄忧心,再触发严重的伤势,立刻雷厉风行,坚决毅然怒气冲冲的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你照顾夫人,怎的这般的啰嗦!”
秦燃隐忍的磨了一下紧淬的牙,他桀骜不驯,却不消沉,于靳的意图当然清楚明白,如此险峻的时刻,怎可再让北静荒厄劳心劳力,所以无论金瓠犀能否救活,他们也必须沉得住气,这样才不辜负这位外室之主一番重担托付的信任之心。
北静荒厄冷峻的脸上一片沉寂,他凝思集聚,根本就没有显出一丝急促,于靳及秦燃也相互瞧了一眼,有些隐隐觉得不妥,突然闻到“噗”的一声,凌然一大口醒目却凄然的鲜血狂喷而出,顿时加剧这严峻的形势,一片深沉且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