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的沉厉,仿佛豁开似阴云笼罩的夜幕一般,将如此险峻的时刻,徐徐而缓,只见通往高台的甬道上,如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出现一个手执铁弓,紧促若凝寒的人,他冷峭的脸上严阵以待,仿佛来的就是这一刻拔剑而起的凌然。
“北静荒厄,你竟然调动禁卫为私用,好气魄!”皇昏庸平静的从寂寥的甬道上踏出这举步维艰的一步,他也是蹉跎至现在,才打算挺身而出,身为据传府的实质掌权人,那份从容的淡定,也非凡俗之辈所能比拟,而且他也不屑于与这群空有觊觎之心,却心比天高纸比命薄的人为伍,他让这些跳梁小丑在自己面前如此的放肆,也是想先行消耗掉这些他瞧来厌憎的小人。此刻那些身披胄甲的禁卫彪悍的出现,并是他一直等待的契机,因为名动宅毕竟是朝堂敕封的爵府,没有实质的证据,是不能公开的裁决的,当这群如潮水一般涌过来的禁卫包拢住他们时,他气定神闲,洋洋洒洒坚厉若常的道。
北静荒厄沉吟不语,他倚靠在椅背之上,根本动弹不得,一直挺立的脊梁,已经将宽疏硬朗的身躯铿锵而显,若不是他强自支撑,让人不易察觉他不良于行,所以瞧来坚挺的脊梁是那么的直硬而硌,但随着这一耽耽的松懈,他无法再撑执下去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瓠犀偏着螓首,微微如晃的倒在椅边,她的眼眸紧合,苦桑的脸颊凝然幽思的似梦呓一般,那么的恬静娴熟,仿佛是倚靠在那里,耽逸如枕,不及谆谆的顾虑。
渝留阚也不觉得气馁,他被那一箭射落了勇气,此刻也不敢再发出堪为不耻的偷袭,当辚辚酷削透出一阵寒栗的禁卫群纷涌过来时,他也明白大势已去,他如昙花一现仿佛唾手可得的成名一役,已经不可能实现了,唯有寄予期望于身为皇室执行专生杀大权的据传府及具有很高地位的皇昏庸,因为他所代表的是朝堂的中央,任何违逆之事,他都有权挟制,何况今日本就是为歼灭括易一室而来,谁都不能在此时刻置身事外,既然名动宅动用了官家的力量,那么找到这足可致命的破绽并是身为据传府号称“不世之皇”的陈玹陌所要迫切做的事情。
“呵呵,北静荒厄啊,能逼迫你到如此的境界,也不虚此行了。”渝留阚孤陌的嘴角噙出一丝讥诮的微笑,他的趣雅兵器虽然也碎,但不是不可再行出击,然而他却是力有不逮,适才的一箭足以说明括易一室并非是毫无防备,任凭他们来去自如的肆掠。但这最遭忌讳的时刻,留下这般最为致命的把柄,算是名动宅真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了么,带着这个疑问,他将饱含诸多复杂的目光往木椅之上也呈一蹶不振之势的北静荒厄瞧去,见他虽然颓靡,却也非不智之人,难道这其中还就有他不易察觉的后招不成,不禁颇为玩味又具戏谑性的心说笑道。
“陈大人说笑了,我名动宅常驻府兵数百,为历代皇帝所允许,今番是为维护我宅中的安宁而来,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们为私用。”那位射出惊殛一箭的人,似乎颇为熟悉皇昏庸为谁,而且知道他的本姓署名,所以尊称一声“陈大人”,他侃侃而谈,十分清晰明理,瞬间并扭转了局势,令这几乎沦为把柄的致命一击,变成在情在理的常事。
“哦,”皇昏庸还是小觑了这位扭转局势的人,顿时警惕的挑起眉头来,正视的道,“你是名动宅里哪一位,这番的不俗!”
寒厉孤冷的禁卫府兵戒备森严的围拢过来,顿时刀兵齐出,随时准备那位统领他们的人,下令冲杀,这时府兵中急迫的走出两个雄浑却极具彪悍人,伸手去扶也呈萎倒之势的北静荒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