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从痕迹斑驳的门后巧拙非凡,现身出来的人,并是翁子魄,他一直不肯入世履行职责,直到裘阎找到他,设法逼迫他出来,才有今日堵住两位教中元老的此行。
“两位尊主责备的正是,但如今的形势也到危及存亡之秋,不知教中的意向是取名动宅而代之,还是继续支持所谓的括易英风,让瑟瑟的古拙之声,仿佛悲鸣起来!”翁子魄不愧为维系这氏族使命且兴衰传承的殚精竭虑之人,他的泱泱气度在阻拦去路的同时就也彰显,两方的地位及出身都势均力敌,若不是各自的心思不同,此刻的剪径之行就是一次明显的示威,以此来证明双方皆是不凡的人物,唯一的区别就是,各自的利益选择。
原先他们这一些元老及供奉,甚至代执教主,都甘心蛰伏,暂时归附已经撑掌名动宅门庭的“括易一室”,直到后来奉师之命镇兴教派自居的洪熙,以一块辗转觅得的虎符君子令号令旧部,打算重新复兴大光明教,这一分歧让原本就失去信心的教徒变得摇摆不定,在信念与安身立命的这支独木桥中,不知该如何抉择,这就促使局势越来越复杂,直至拖延至今。而且他们无视括易一室无令不得擅自到这京畿之地来的铁律,所以雪手勤的警惕就是一次紧怵的催命符,他翁子魄并处在随时可以被袭击的挟制之下,何况雪手勤及向合本身就是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位一代宗师的高手,如果他不能说出一个让人十分信服且满意的答复,此行就是一次如跳梁小丑一般的闹剧,殊不知他翁子魄本就不是平凡的人,怎能轻易的就被恐吓、压制,当斑驳的门中蓄势沉沉,瞻仰了他的俊彩清华,不禁慢慢的映衬变成一柄藏而不露似欲破袋即出的利锥一般,犀利又尖锐。
向合颇为君雅的面容青山皲泼,气度淡然,他一向云淡风轻,睥睨众生,所以无论是山倾崩塌还是翻江倒海,他都处变不惊,翁子魄的说辞无非是说他们失了宁折却不能弯的气节,沦为名动宅的爪牙,此刻却侃侃而谈,说什么重振声威,但这本就是一道绝峭的命题,孰是孰非并不重要,他们不过是红尘之中的过客,有的只是留下一丝存在过的痕迹而已。
翁子魄的剪径之行,就是告诉两位教中的元老,他出现了,而且担起了这世代传承的责任,如果能为覆灭名动宅及括易一室添一把火,他是可以不惜身死的。
向合会心的一笑,这位翁氏族人的心机,果然别出心裁,而且这般的与众不同,想来他的来意就是一昧的助拳,至于何时出手,还看他的契机。
雪手勤没有表露任何的态度,他只是环佩叮咚,触发身披的铁链,“铛铛”作响。一向淡漠的他,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所以他不及他的结拜二哥,素以严谨君雅著称,但他也是不俗之人,脾性较为执拗,这也是他不喜教中的人归附括易一室,他却淡然归隐的选择,此番的出世也是应洪熙之邀,这翁子魄的出身来历,他怎能不知,不过早也人心涣散的大光明教究竟能否重新的凝聚起来,他们就是其中较为切身力行的人,虽然各自的目的不同,但一切的初衷还是这昔日辉煌盛世的教派,能够彻底的独立,不被羁绊,甚至超越一切达至如日中天的境地,那么就不至于愧疚心中那一丝仅剩的执念,甚至为了这个崇高的信仰而为之奋斗,且付出生命的先烈们,能够一偿宿愿的累累结果。
——仿佛只待这一刻因缘际会的聚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