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一揽芳华如系扰(2 / 2)

“如今身为北朝来使的身份,纵然有阻挠,想必也可以升华为国辱吧!”名邺突然掐中其要害,侃侃而谈的道,“但不知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前来,末族后裔,还是新朝贵胄,若为马前卒,且不有失您一代宗师的身份!”

“名邺啊,你还是这般的讨人嫌隙,不过你的脾性倒是颇为迎合老朽我的胃口,今番我以宇文一姓,北隋的特使前来,当然要为新朝添一笔运祚的气象,既然你知道我是北周皇族的后裔,自然明白宇文一姓的悲愤与孤韧,”廊道尽头的人并是以北朝使者的身份,拜揭而来的宇文泣,也是一代宗师,号称“宗师之泣”的泣威震,他甫及入京畿,就不曾朝见陈主,递交国书,反而迫不及待的来到这威名远扬的名动宅,其心祸乱,诛心重行,顿时在南朝诸人的心中埋下一颗猜疑的种子。他一语双关的道来,深深切切又无可奈何的宣扬,顿时感染了凭栏临立,有感而发的名邺。

“那又如何!”名邺心智坚硬,当然不会被这混迹的表象所轻易迷惑,这本名宇文泣的泣威震并不是易于之辈,他南来,不过是搅动江南的这趟浑水,让一干设防的南人首尾不能相顾,无瑕顾虑其北方舟师船舰长驱直入的进驻,所以冷冷的回道,“这并不是你们扰我名动宅的理由,况且我的出走,让别有用心之人,觉得有机可趁,不禁令人唏嘘感叹,我名邺不过是一块绊脚石而已,不足道哉,也堪为顽石。”

泣威震背负起飘扬的双袖,信步走了过去,他蓄意造就的悲古秋凉,浓郁的随着廊内的深邃,凌厉的传染,直到步履之间的震动,将细碎的衣裾薄脆在寂静四伏的荒荼里,悄然而至的散发,名邺的盛名并不是一蹴而就,他的深远藏拙,在凭栏远眺的那一刻,就也彰显,就算自己已经跻身宗师之列,但面对于他,还是难测深浅,不容小觑。

“名邺啊,既然你也发现了老朽的行踪,为何又如此以礼相待,依你们括易一室的气魄与霸道,什么时候这样谦谦君子了。”泣威震反唇相讥,开始揣度起名邺的心思,他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丝毫不能影响名邺的淡然略定,所以在行走间,阐明了各自的立场,就算与此刻的时宜不相符,也不忘身为一代高卓之人所具有的那份骄傲,并推测的问道。

廊道还是那么的潜藏孤远,又深邃静默,名邺一袭孤袍的闲散,映衬出了泣威震的凌厉高绝,这份高山仰止的疏落,顿时让渐渐变得如忘川既远的一丝沉厉,成为一种压抑的急迫感,气氛凝重,曲弯似折。

“为的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名邺收回一直赏析楼外景色却仍旧锐利的目光,往泣威震冷然一瞥的睹来,他孤峭的肃严,立刻就紧促了本来就很严峻的气氛,直到他说出这么一句心照不宣却很是直白的话,顿时就止步住了蓄意营造危势,而贲发激荡的泣威震,毕竟他们有着窘迫的处境,而且都是被世间所遗弃的孤辈,只有一往无前,尽揽摧枯拉朽般的厉势,才能披靡这所有的艰难阻碍,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既然皇室可以与北朝那边的人勾连苟合,共同对付他们名动宅,自己又何尝不能与有着毁宗灭族的宇文氏一脉握手言和,共御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