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修雎么!”北静荒厄清峭的脸上,显出一片浮白,他当然知道他的结义大哥去了哪里,只不过不能告诉于她,因为这是一场骗局,她只不过是这场布局里的小小掩饰,却堪为重要,唯一料不到的是这位淡然如菊的女人竟然真的想要嫁给他,不禁炯炯如炬的目光开始回缩,不敢去瞧眼前这个疑惑的女子,那一双含星如点漆的眸子,明亮的甚乎灼人。
金瓠犀见他没有回答,并不在言语,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高倨去山岳的男子很是阴沉冷峻,恐怕她问的很是不合时宜,所以就没有回答,但自己心中真正想问的是“你是真心娶我么!”还来不及说出口,就也被一阵阴邃给堵塞。
“铁兄终于肯卸下重担,与袁某一较高下么。”袁远肖以一副倾绝当世的面孔,散发着雄浑的高卓气慨,在巍巍高阙的台场上,一阵清脆如空谷回响的道来,这是一封挑战函,也是一次对名动宅的僭越,如还有什么可令他们去追逐的,并就只有这足可名扬四海的高台可以一扫颓靡,澎湃激扬。
铁铉横当然明白他们不过是前哨,面对源源不断来挑战的诸多江湖人,唯有不厌其烦的一一接受,才是最为有效的打击之法,所以北静荒厄设下此局,也是想看看这个早也支离破碎的江南还有谁能一阻他们这“括易一室”辚辚倾轧向前迈步的车轮,这些蛀虫不但蚕食着巍巍高耸的大厦,更加深江南的逐渐覆灭,如果抽身离去,大可啸野山林,但心中那份崇尚的高挚却怎么也掩藏不了,所以此刻绝对不能轻易的就退缩。
袁远肖特意将铁大人改成了铁兄的称呼,就是认定这仅是一场江湖里的生死挑战,那么自己若不应战,且不是让人小觑了名动宅的赫赫威名,他们是一帮骨子里透着坚硬的人,宁可毙命当场,也绝不怯懦偷生。
“袁老前辈,可还是多有呱噪,既然你们落庭不怕日后的责难我又何必耽扰,在下修习的是外门刚猛的功夫,不会功法,自然不能比拟得了‘宗师之庭’的绝艺,但我的功夫是我主人所授予,也不能丢了他的颜面,来吧,铁某早也等待多时。”铁铉横直面袁远肖的挑战,一柄峭厉的语剑犀利的穿透敌人的蓄势以待,堪堪压制了对方的激扬,顿时气氛变得平衡,旗鼓相当起来。
袁远肖不禁叹服起这铁铉横来,他不但说出了这样一句恐吓,也在无形中向他施加压力,因为日后如果名动宅依然在此役过后,屹立不倒,定然会向他们落庭发难,但世事难料,今日能否善罢甘休,也是未知,何况将来的事,所以不曾有损呈盛势的锋锐,反而添加了一股助战之力,令台场上一片肃然如凝,顷刻之间就爆发一场激烈的对战,最终这场盛势繁闹的婚宴以落庭一方的挑战为开端,正式拉上序幕,开始着秋意萧萧的悲凉。
果然江湖里的纷争,无法避免,就算括易一室继承了巍巍百年的名动宅又如何,如今事态的严峻已经越发显得不可收拾,唯有逐渐的消耗削弱,直到某一方轰然的倒塌方才结束,所以两人无惧无畏的对峙,如火如荼,只待稍稍一触,并当即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