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俊秀妖娆的道人并是上清派的弟子,上清道教也由于被新派冲击演变为“尽藏”与“真流”两脉,尽藏宗开明义,存入世,所以北静荒厄曾拜其祖师学习教义。这个习气诡异的道人,那时与北静颇为不对付,相互也厌憎,虽各自拜师,常常也暗中较劲,直到括易一室初成,“未销”之名响彻整个江湖,这个曾今的师兄弟逐渐沦为下乘,成为难望其项背的二流角色,今番盛世鼎宴,竟然如此扁鄙而来,一下子就戳中要害,令隐含险峻的形势严厉而紧张。
“原来是上清门的渝留阚,不知前日的香油钱‘渝留真人’可曾流肥满肠啊!”皇昏庸见到这个秀里秀气的道人,就一阵鄙夷,不屑一顾的讥讽道。
“哦,据传府的不世之皇,你的双雨云梦轩不过是附庸风雅,于我上清道何曾相提并论,”这秀眉修疏,端为俊俏的道人名叫渝留阚,妙号渝留真君,他当然识得皇昏庸为谁,自据传府化为文豪诗社的轩斋“双雨云梦轩”后,就独占了京畿建康的风头,令信仰道教的信徒逐渐为风气所惑,改为高谈玄尚,所以他才反唇相讥,以继承了数百年的传统来隐喻他们的诗社不过是短短兴起,不足以抵挡久盛的文明,这种宗派源流之争,最为忌讳,所以才有此说。
“水则清,浊粘,你的道观又如何,上清道的清明为你污浊,若不是朝堂里有显贵还维护于你,想必你早就被逐出京畿,不然现在何曾有你的一席之地。”皇昏庸很是厌憎此人,他的出现不但混乱了此地的气氛,也得罪了他们这些朝堂里有着江湖身份的学武之人,这个渝留阚竟敢藐视至此,不禁惹怒了他颇为涵养坚忍的脾气,挟愤怒气的道,“不如我们辩论一下才学,看看你的道义堪堪能胜过我的诗赋。”
北静荒厄蓦然明白这些看起来剑拔弩张的人,不过是虚张声势,来到名传盛扬的名动宅仅仅是搅动一池春水,依旧泛起层层的波澜,涌动着暗流,既然你们如此相互拆台,那么我又何必揭破,当下沉声说道:“大名府有客来,恰逢今日之喜,何不酌酒一杯,兴盛甚哉!有酒有诗,更有上清符箓篆写祝福,镇兴家宅,‘北静’有此一贺,今生缘起如尘。”
皇昏庸呵呵一笑,他不禁钦佩北静荒厄的睿智,竟然看破了他们的双簧,这位有着“未销”之称的外室之主,已经奸谋的如狡狐,只是他们小觑了这位北静先生,把他当做可以愚弄之人,这下诗酒双绝,堵住了他们的论理之争,可谓是神来之笔,不但借机解决了他们的争斗,更释然了山河疆域图的忌讳,而且让在场的诸人都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此次是喜宴,北静荒厄的娶妻大典,如果没有繁闹如何为喜事,他们竟然如跳梁小丑一般,粉墨登场,不过是点缀此次的庆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