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渐生繁茂(1 / 2)

自雨亭的檐下,舒爽渐染的躺着一个人,闲倦的懒散,被亭里的清茶所扰,变得悠然自得,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在里面。

那撑托躺着他的是一件矮脚的木榻,仅能容纳一个人的位置,这是北方的一种胡床改变而来,适合卧养,而且可以将枕木加高,抬起仰首,十分的便捷舒愉。

“哦…”这躺着的人,苍白的脸色紧皱而苦桑,软弱无力的挑起眼睑,端看檐角的落水,心思有所不同。慢慢地他百无聊赖的说了么这一声,似乎是在提醒自己不能耽误在这里,他还有未尽的事宜,需要他去处理。

他就是被上岘印“侵心”掌力所伤的北静荒厄,说起他本来的名字,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偏是他的名号“北静未销”,却是享誉四海,尤其是西域诸邦。他的脾性执拗而倔强,自己所认定的事情,就算是身死陨灭,他也要竭力去完成,这就造成了一种束缚,被困苦在围城里,既使作茧自缚他也甘之如饴。

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疗养在这里,有种颓废的感觉,好不容易享受片刻的宁馨、静谧,反而全身极度的不自在,如坐针毡。

名动宅的园林景色堪称京畿一绝,但他偏偏就来不及沉静下心来,细细品味,这时不禁想起他的结拜大哥甘修雎来。这位翩翩儒雅公子世无双的尚美,最能感受诗情画意的潇洒敷衍,这一派的旖旎渲染遍及,让风光无限优雅的倜傥不羁,变作心若荷莲,身是池塘,逐渐消融在假山成簇的石头里。凭榭观水,怡然而然,只见走廊延伸,曲折而蜿蜒,连通向它处。

“来了。”北静荒厄从一片绮丽的景色当中回醒过来,运用“远赖心声”,凭地洞悉,察觉有人恭恭敬敬的接近而来,遂扫除寂寥,破开沉默的道。

那隐隐潜藏过来的,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一身简约的装束,让人分不清他似乎还穿戴着衣服么,随性搭捋在身上的袍衫,仿佛不修边幅,又放达不羁。来人唤作“铁运永”,很平凡,但他却有另外一个响亮的名字,叫“铁铉横。”,寓意深长。他比“括易一室”的组建前还要早的跟随北静荒厄,那时北静府因卖官鬻爵的风波被牵连,逐渐偏离朝堂,沦落为地方世家大族。他北静府的嫡长子却不甘堕落在贪慕奢侈的腐朽里,毅然决然的离开,最后被北静王所驱逐。那时流落江湖偶然碰到“铁运永”,在沿街乞讨,为生病的妻子及小孩殚精竭虑,四处奔走,赚取命钱一吊。恰逢自己也病倒,身无分文的他晕倒在路途,以为从此就丧命在这里,无根无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埋骨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