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秦睿正式向朱瞻基提出,让姬友和张鹏两人回到太孙府,借口很简单,他一个员外郎让大内保镖保护,逾制了,而且自己家现在有了护卫,自身安全不成问题。
朱瞻基在低头考虑的片刻之后,也就同意了,因为秦睿在信中不止一次的提出了这个问题,朱瞻基都刻意回避了,他肯定也知道了锦衣卫在秦家安插人手的事了,所以这次就坡下驴,就让两人撤回来了,彼此的体面还是要的。
走出皇太孙府邸,秦睿叹了口气,可惜呀,胡善祥的两个闺女都命不长,一个贤德淑良的皇后,就被迫让出了后位。
第二天一早,秦睿将祖掌柜找来,然后又让鲁胜把事先定好的二十个人叫到了秦府,开始给他们讲解起钱庄的运作方式来,反正又不着急,虽然地方秦睿已经都选好了,但装修还要很长时间。
趁着过年的时候,秦睿准备集中培训这批人,秦睿在此之前,已经在脑海中反复演练了很多遍,在培训的时候,也会有很多新问题被提出来,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秦睿又没做过银行管理,他那些计划说白了就是胡思乱想,规划和落实之间,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什么小年夜、什么大年夜,除了永乐十九年的正旦大朝会,秦睿啥事也没干,就是带着祖掌柜这一群人研究钱庄的具体操作方式了。
话说正旦大朝会,秦睿可算见识了一下,所谓正旦就是正月初一;大朝会和平常的朝会,区别在于一个大字。大朝会从西周开始一直到明清都是在岁首召开,是所有朝廷的最高规模朝仪,参加的官员除了在京所有朝廷官员、宗室、勋贵外,周边所有藩国的使节都要到紫禁城内参加。
今年又是迁都的第一年,更是隆重,有些外地的官员事先就接到了通知,要到北平来参加这次大朝会,他们还要提前一两个月从属地出发,就是为了来北平磕个头。
为了举办好这次大朝会,礼部、光禄寺、鸿胪寺、金吾卫和锦衣卫数千人行动了起来,礼部负责大朝会的行为规范、礼仪礼节,从哪个门进、站在什么位置、怎么行礼,不会的听礼部的话就行;光禄寺管做饭上菜、鸿胪寺管陪吃陪喝,尤其是藩国使节,令外还要安排歌舞表演;金吾卫负责安全;锦衣卫负责仪,大家各司其职。
整个仪式,用后世的话就是要威武而不失优雅,优雅而不失大气,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秦睿看着一个个官员,包括秦睿自己,犹如提线木偶一般,按照礼部人员的口令行事。劳民伤财就为了皇帝的一个面子,秦睿本能的想吐糟,但转念一想,这和后世的国庆阅兵,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为了树立自豪感和自信心。只不过大明的大朝会是为了树立皇权的自豪感和自信心,而后世的国庆阅兵是为了树立民族、国家的自豪感和自信心。
秦睿觉得自己升华了,能站在别人的角度来看待问题了,能从帝王、皇权的角度来看待一些秦睿觉得不合理的事情,但在帝王和皇权角度必须去做的事情。
封建社会在政治上看,是实行高度的中*央集权制度,但事实上是中*央集权与族权相结合的宗法等级制度。看似皇权无所不能,其实就是一个大号的泥胎木偶,大家敬着、捧着、供着。
虽然皇帝有生杀予夺的权力,但这个权力似乎大都用在朝廷的官员身上;而朝廷官员也有生杀予夺的权力,这只能用在普通百姓身上的,皇权在这里就会断档,形成了皇权不下乡的局面,于是官员就可以和地方宗族势力勾结,形成土皇帝一说。
为了保持皇权的绝对权威,帝王就会利用这种大朝会或者各种礼仪,来彰显自己的存在,皇权的至高无上,同时也用来麻痹自己,说服自己就是天选之子,代天牧民。
套路,都是满满的套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