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朱厚照是贪玩昏庸的话,这个李隆,简直就是十恶不赦,惨绝人寰啊。
在位期间荒淫无道,并发动两次“士祸”,午士祸、甲子士祸,屠戮朝臣,士林和勋旧两派都被打压,使得人心尽失。
正德元年,手下人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把他给反了,废为燕山君,拥立其异母弟晋城大君李怿即位。
李?之子皆被赐死,他本人也被流放至乔桐岛,两个月后病死,时年三十一岁。
最后,连个庙号,谥号都没混上,你说说,手下人对他多恨。
据说这个彪子为镇压朝臣,制定寸斩、炮烙、拆胸、碎骨飘风等酷刑,甚至还把官妓制度恢复了,他为了宴乐而将医女强充官妓,将成均馆和佛寺改建为妓院。
成均馆,就相当于大明的国子监啊。
卧槽,直接把国子监给改成妓院了,这是个狠人啊。
萧敬在一旁不由道:“殿下以为,朝廷不应该册封朝鲜国王的生母?”
“册封了他,出了问题,恐怕到时候,就要贻笑大方了。”
朱厚照摇摇头。
萧敬错愕的抬眸,不解地看着朱厚照。
“萧伴伴,挑个日子,让那个什么柳顺汀的,本宫要见他。”
“是”。
这一代国王李隆,做出了许多暴虐的事,耸人听闻,厌恶儒生,于是乎,他先是杀害了自己的几个兄弟和侄子,随后在这一两月里酝酿出了史上著名的甲子士祸,杀害了许多的大臣和官员,将他们的门生也统统株连。
所以,朝鲜国内怕是早就天怒人怨,大臣们早就有反叛之心,想要将其废黜。
当然,他也是李氏第一个被废黜掉的国王。
李隆现在上书,是知道自己如今在朝鲜国内到了孤家寡人的地步,国内的宗室,还有许多的官员、大臣、读书人,都想要磨刀霍霍,把他拉下马来。
他之所以在这时候上书,声泪俱下的希望自己的母亲得到大明朝廷的册封,得到大明的认可,就是想借大明稳定国内。
大明的金册送去了那里,恐怕国内的宗室官员都会以为大明是与李隆站在一起的,到那时,顾忌大明,也没谁敢轻易反叛。
朱厚照睁开眸子,这个狗东西,你李隆要杀谁,和老子有个半毛钱的关系!
可是你大爷,你杀人作恶还想让老子给你背黑锅,想屁吃?
好啊,那就走着瞧。
“萧敬,让王岳调拨一支军马,陈兵边境,已被不时之需。
还有,若是有朝鲜百姓,官员,宗室逃亡辽东,请求避难,一应接收。”
萧敬一听,吓坏了,太子怎么听这话意思,是要在辽东打仗啊。
“殿下,这,这,边境调兵,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此事,怕是万万不可行啊,还是请殿下请示了陛下,在做决定也不迟啊。”
朱厚照嘴里嘟嘟囔囔:“让本宫做事,又让本宫请示,一点也不痛快………”
坤宁宫,这几日,喜气洋洋,如同过大年一般。
太皇太后几乎每日都来看,抱着这个小曾孙,笑得嘴都合不拢。
这时,外头有宦官进来道:“禀陛下,太子殿下来了。”
“好,让他进来吧。”
弘治皇帝想了想,这些日子朝廷没什么事,应当是没什么。
没多久,朱厚照就风风火火进来了。
一见弘治皇帝,朱厚照就直接开门见山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曾祖母。
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
弘治皇帝笑吟吟地看了朱厚照,“太子来了啊,何事?”
看来,这几日,父皇的心情,很好啊。
“朝鲜国李隆上奏求册封一事,儿臣觉得事有蹊跷,事关重大,前来禀告父皇。”
这事,弘治皇帝有些印象,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处理。
他本就是纯孝之人,对此,自然更是准许,对这李隆,多了几分好感。
“此事啊,朕知道,这李隆为人子,此事也算是他的孝心,内阁那,应该是批了,怎么,刘公有不同见解?”
“不是刘公”,朱厚照摇摇头“父皇,是儿臣觉得其中有所蹊跷,父皇请看,这是朝鲜的上表,父皇就没看出什么问题?”
“好了,好了,你们父子若是有国事商量,去别处,别在这碍着哀家看曾孙。”
太皇太后有些不满的嘟囔。
弘治皇帝看了朱厚照一眼,示意去偏殿。
弘治皇帝看起奏表,仔细看了半天,“朕看这奏表除了文笔有些欠缺,其余的,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啊。”
“父皇,这就是问题啊。
朝鲜臣服我大明百年,儒学盛行,几乎和大明一般,都已书同文,说着汉话,用的也都是儒家的经典。
他们的文人,自幼便习汉字,学习四书五经,功底深厚,虽不及我大明的翰林,但也有些饱学之士。
父皇看这上表,父皇以为,这是朝鲜朝廷上表,朝鲜的文官,会发生这样的错误?
儿臣以为,这应当是朝鲜国王私自上奏,并没有与国内的文臣们商讨过。
看来,朝鲜国内肯定出了什么变故,李隆方才急需金册,得到父皇的支持,弹压国内的不满。
再说,国家法度,若是册立了王太后,那现在的王太后如何自处?
这些,朝廷都不清楚,所以儿臣招来刘公,将此事搁浅下来。”
弘治皇帝有些懵逼了,然后一琢磨,是啊,要是没事,那李隆为何要瞒着国内的臣子寻求朝廷的支持。
“太子,你以为,朝鲜国内,出了乱子?”
“儿臣不敢妄言,不过此番朝鲜国内也派人来了,儿臣想找个时机套套话,再者说了,若是朝鲜生了乱子,恐是辽东最先有消息,若是有百姓,官员,宗室逃亡辽东,此事,便可确定下来了。
因此,儿臣想让王岳在边境准备一支军马,应付各种情况。”
准备军马,弘治皇帝愣了愣,突然间目光如炬:“你是想插手朝鲜国内之事?你可知道,朝鲜可是太祖定下的不征之国啊。”
朱厚照点点头,笑了:“父皇,今非昔比啊。”
萧敬脑门上一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