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西山人人草木皆兵,咒骂着所为的闻香教的教徒。
朱厚照知道,这还不够,没过了几日,西山的煤矿,真的关停了。
这一下子,更是坐实了之前的传闻。
这下子,整个西山上上下下,彻底乱了套。
就连周经,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跳。
要知道,西山是煤矿,如今已是朝廷一大来源,每停一日,亏损的,就是朝廷是钱啊。
户部不比內帑,一分一毫都是金贵的啊。
周经坐不住了,寻了内阁,刘健深知此事要紧,也是急急忙忙求见了陛下。
暖阁里,小宦官小心踏入进来,“陛下,刘公,李公,谢公,还有户部的周大人求见。”
“嗯?”弘治皇帝觉得有些古怪,“传。”
四人急匆匆入内,刚刚拜下,刘健就说出来来意:“陛下,刚刚户部传来消息,说是殿下奉了陛下的命令,彻查闻香教一案,西山雇佣的百姓中藏匿了闻香教的逆贼,殿下奉了陛下的命,已经关停了西山煤矿。”
啥,西山煤矿停了?
弘治皇帝瞳孔一紧,停了,不就是说,朕的钱……
朱厚照这厮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面上,弘治皇帝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朕的确是让太子彻查闻香教一事,西山上下,鱼目混珠,朕看,也是要彻查一番。
此事,是朕应允的,朕看,用不了几日。”
眼见弘治皇帝已是话说如此,刘健倒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等刘健等人离开以后,弘治皇帝立刻面带怒色,“萧敬,你立刻去镇国府,告诉太子,朕不管他在干嘛,三日之内,若是西山煤矿还不能复工,朕就要好好找他算账。”
“是,”萧敬不敢耽误,就去传命。
镇国府,萧敬正在苦口婆心劝道:“殿下啊,刚刚阁老们还来宫里求见陛下了,陛下好不容易替陛下圆过去了,西山煤矿牵一发动全身,陛下可是恼了………”
朱厚照乐了,“萧伴伴,让本宫猜猜,是不是周尚书去内阁告状了,肯定是他,他那每日都盯着西山,不就是少挣几天银子嘛,看他生气的,那个萧伴伴,回去给父皇说一下,三日不行,太短了,至少是七日,七日………”
………
最后,朱厚照对萧敬保证:“七日之内,煤矿一定复工。”
萧敬没办法,摇摇头,只得会宫里复命了。
两三天以后,整个西山上上下下都是慌乱,况且谢东家也传来消息,说是此次一定要查出闻香教的逆贼才会善罢甘休。
朱厚照从内廷里拿了银子,乐呵呵的交代着带着百官种地的事情。
钱只要到位,啥都好办。
西山这儿,还有布置布置,好歹也是要迎接圣驾的,不能寒颤了。
哪怕说是来耕地,总归还是要有地方歇息,吃饭的。
总不能这些个官员个个都在田埂地头吃饭吧,说出去,不体面。
宫中的旨意已出来了,陛下将亲临西山。
只是这一次,却不是微服私访,而是正儿八经的有圣驾来。
到时,会有大量的禁卫,会有许多的宦官,还会有不少的大臣。
因而,整个西山开始装饰一新,朱厚照让谢步东领着人开始布置。
到了次日一早,天才亮白,宫里就已忙碌起来了。
侍驾大臣以刘健为首,京中四品以上,早早的在大明门外等候。
这大明门乃紫禁城正门,平时是不允许开启的,只有皇帝和皇后出入,方才打开。
而朱厚照早早的就自午门入宫了,直接到了坤宁宫。
说实话,对于陛下要带着百官去西山耕地,张皇后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嘱咐陛下要保重龙体。
至于朱厚照,张皇后却是格外的放心,太子和个泥猴子一样,上窜下跳的,反而是让人放心。
好不容易等张皇后交代完了,于是起了辇,才随着浩大的队伍匆匆出宫。
刘健等诸官在大明门外候驾,等圣驾自宫里出来,他们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尾随着圣驾出行。
…………
一个多时辰之后,朱厚照跟着先遣的宦官和禁卫已抵达了西山。
西山这里,虽是装束一新,可事实上,变化也不大。
毕竟,就这么些的钱………
自己还要挣钱,怎么可能做赔钱的买卖。
等圣驾停稳了,朱厚照便上前道:“儿臣臣恭迎圣驾,吾皇万岁。”
弘治皇帝自圣驾中由人搀扶着出来,眺望着四周,心情颇为愉悦:“好,免礼吧。”
来西山,弘治皇帝自然还有自己更深的目的。
虽说镇国府朝廷勉强算是认下了,可说到底,还是因为钱的份上。
圣驾到西山,其实无疑也是进一步加强镇国府的权威。
老子给儿子站台啊。
“今日来西山,太子,你是主,客随主便,可是安排好了。”
“回父皇,儿臣早已安排妥当。”
朱厚照信心十足,“拿上来。”
紧接着,刘瑾带着几个宦官抱着一大堆的衣服就上来了。
这是………
朱厚照笑容满面:“诸位大人,这是西山专门为诸位大人准备的短衫,官袍大袖的,不方便,还望诸位大人赶紧换换。”
一些翰林眼睛瞪的溜圆,可最终,也只不过是嘟囔着几句“有辱斯文”,还是乖乖照办。
天子以身作则,何人,又敢偷奸耍滑。
朱厚照本来跟在弘治皇帝身后,紧接着却是又到刘健等人那里去了半刻。
直到回来,弘治皇帝直起身子,问道:“你刚刚去找刘公为何啊。”
“儿臣看刘公等人上了年纪,这耕地本就是个力气活,儿臣让刘公等人注意身体,做个表率即刻,万万不可与年轻人相比啊。”
嗯,弘治皇帝满意的点点头,“你倒是有心了”,紧接着弘治皇帝抬头四看,发现那些个翰林一个个怨天怨地,东倒西歪的,丝毫没有斯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