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一震,饿了,陛下饿了,好,好啊,萧敬差一点就喜极而泣了。
“陛下,奴婢这就去,这就去准备御膳,还请陛下歇息片刻……”
饿了,好事,天大的好事,这个时候再也没有比这个萧敬更好的好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庄户送来了茶水,还有蒸饼。
虽说是宋代以后就开始一日三餐了,可那是富贵人家才有的。
广大的农户们,依旧还是一日两餐,根本没有早餐一说。
早餐便是早饭,得吃碳水化合物,因为只有吃饱喝足了,才能开始一日的劳作。
农忙的时候,人在田里,更不可能正午回去生火造饭,耽误不起这个时间。
因而正午早上一顿,会让家人送一些冷茶和馒头咸菜过来,填饱肚子,等到天黑再回去。
这馒头和茶水一送来,立即便被一群人围拢了。
朱厚照越看越饿,就连弘治皇帝觉得这肚里烧的更甚。
真的很饿啊。
“等不了了”,朱厚照大喝一声,吓了萧敬一跳。
朱厚照此时,已经顾不得斯文了,厚着脸皮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两个馒头。
朱厚照兴冲冲跑到弘治皇帝面前:“父皇,快看,馒头,馒头,热乎乎的,儿臣向百姓讨来的,还是我大明的百姓淳朴啊………”
朱厚照把一个塞进弘治皇帝手里,然后坐在田埂上,剩下的手里抓着便塞进口里。
朱厚照龇牙,狼吞虎咽,一个吃进肚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如此美味啊,以前咋就没有发现,馒头这么好吃呢?
此时,刘健不知道溜达到哪去了,回来时也提着壶茶,“陛下,老臣看那边有着茶摊,老臣去喝了喝,倒也算能入的了口,陛下和殿下累了,喝茶歇一歇。”
弘治皇帝生平是第一次吃的如此简单,更何况,还在田间地头。
只不过和朱厚照放飞自我不同,弘治皇帝却是依旧保持着他的泰然自若,哪怕是坐在一旁的田埂,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个馒头,小口喝着。
就算浑身冒汗,拿汗巾擦了擦。
反观朱厚照,恨不得把茶壶塞进嘴里喝着。
“朕虽知百姓劳作不易,直到今日亲身体验,实在是辛苦啊”,歇息的弘治皇帝,时时刻刻不忘自己的身份。
“陛下说的对”,刘健也符合到,“百姓日日劳作,不过是每日裹腹,承担赋税,实在是辛苦的狠啊,就这,一旦有了天灾,就是朝不保夕啊。”
朱厚照享受着歇息的每一分每一秒,顾不上地上脏,大大咧咧的躺在田埂上,看着晴空万里接着话到“所以啊,难怪有那多人要读书,要当官啊。
也不知道那些个狼心狗肺的看到百姓这般,还能那么心安理得的盘剥百姓。”
………
刘健知道,太子这是意有所指。
“好了,”弘治皇帝起身,“做事要有始有终,刘公,你先回内阁吧。
至于江西的事,明日在议。”
“是,那老臣就先告退。”
刘健晃晃悠悠的离开了西山,弘治皇帝转过头来就看着萧敬:“宫里的,就先按你说的般,厂卫,要好好自查,厂卫,是朕的眼睛,可若是到时候还是如此,朕………”
“是,老奴明白了,老奴回去以后就好好整顿,决不再犯此等事情。”
萧敬胆战心惊。
这地翻到最后,朱厚照发誓,以后再也不搞这种鸟事了。
祸害自己啊。
刘健回到内阁,大伙都吓了一跳,刘公这是哪里去了,如此穿着,裤脚上还瞧见有泥。
谢迁,李东阳闻讯出来,将风尘仆仆的刘健迎到公房,刚一坐下,立迫不及待问道:“刘公,陛下如何了?”
刘健喝了口茶,“陛下已无大碍,说来也是奇怪,殿下不止给陛下说了什么,今日还带着陛下在西山耕地,足足好几个时辰,不过好在,陛下与平常无样。
对了,宾之,于乔,今日朝中百官如何?”
耕地?
谢迁和李东阳面面相觑,这……
李东阳摇摇头:“还能如何?陛下和刘公都不在,今日各部,还有勋贵,乱作一团,都来内阁问了不少,我与谢公都搪塞过去了。
不过好在,陛下无忧,我等可以松口气了。”
刘健点点头,谢迁插嘴到:“别说,殿下还真有办法,刘公,陛下对江西的事情,怎么说的………”
刘健摇摇头:“此事,做的太过了。
陛下已是龙颜大怒,差些就成了心结,恐是不好过啊。”
直到一垄地翻的差不多了,这才算是打道回府。
朱厚照浑身都快散了架了,弘治皇帝也是少有的如此耗费体力,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朱厚照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弘治皇帝看着朱厚照这般样子,想到他年纪还小,身子骨还未张全也是有些心疼。
“好了,今日你也累了,早些歇息,朕,先回宫了。
朕把印书局交给你了,朕倒是也要看看,你到底做出些什么。”
“是,父皇。”
弘治皇帝回到皇城,一路上,问道:“萧敬,太皇太后和皇后在宫内怎么样了。”
“这,老奴只知道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担心陛下的厉害,从昨夜开始,怕是就………”
到了皇城,已有御辇早早等候。
弘治皇帝在御辇上累的厉害,闭目养神起来。
坤宁宫。
“娘娘,娘娘,陛下回来了。”
早早就有宦官前来禀告,殿内的太皇太后,张皇后顿时来了精神。
二人出了殿门,正好看见弘治皇帝的御辇前来。
这一停下,坤宁宫的上上下下,都傻了眼。
陛下,这是身什么打扮啊。
习惯了龙袍的皇帝,猛地一身短衫短裤,还从未见过陛下这身打扮。
“孙臣见过祖母,孙臣让祖母担心,还望祖母恕罪。”
太皇太后摆摆手:“无事,无事,皇帝,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