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还有些功夫,朱厚照等刘瑾回来,连夜前去拜访了汪机。
汪机自从到京以来,朱厚照事务繁多,到还没有专门登门道谢过。
刘瑾打探了消息,说是陛下赏了汪大夫些银子,然后也就没有了下文。
这汪机夫妇二人在京师里租了间房,干起了老本行,开起来医馆。
只不过这次这医馆开的是尤为红火,大抵是听说了太子极其礼遇,又妙手回春,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难题偏偏被这个不知名的郎中解决,救了公主殿下,皇家也是恩遇尤甚。
所以啊,这一开业,有些真的是慕名医术,有些则是打着些别样的心思,高门显贵们纷纷求医,锦衣卫和顺天府也知道此间医馆的人不一般,也都上了心。
等朱厚照在刘瑾的带路下,左拐右拐到了医馆前,刘瑾刚要上前自告奋勇的敲门,却被朱厚照拦住。
朱厚照上前几步,咚咚咚敲起门来。
“谁啊,若是有事,明日再来。”
屋内半天传来声响。
“汪大夫,怎么听不出本宫的声音?”
朱厚照开起玩笑。
还没一会儿,门吱的一声打开,露出人影来。
“殿,殿下?草民见过……”
惊愕的汪机脑子里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想行礼,却被朱厚照一把拉住,“无须多礼,无须多礼,进去说,进去说。”
汪机连忙把朱厚照迎进屋内。
没一会儿,田夫人也急匆匆的出来了。
“田夫人,这么晚,打扰了”,朱厚照连忙起身,略有歉意,“本宫深夜来,是有要是要找汪大夫,实在是时间紧,出此下策。”
“没事,没事,妾身这就去烧水泡茶,对了,殿下饿了没?妾身到后面厨房去弄点什么,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汪机有些窘迫,“殿下莫怪,内人有些不知礼数了,还望殿下见谅。”
“莫要怎么说,莫要怎么说,”朱厚照哈哈笑到,摆摆手,“倒是汪大夫一口一个殿下,我这一口一个本宫,这是当外人了。
田夫人即是长辈,那厚照就称一声婶娘了,这么一说,我还真的饿了,那就麻烦婶娘了。
刘瑾,你去后面帮帮忙。”
田夫人一面连着说什么“不敢当,不敢当”,脸上笑的和花一样,哼着小曲乐呵呵的到了后面忙活开了。
要说唯一遗憾的,就是不在老家,没人看见,不能让街坊邻居那些个长舌妇看看。
能让太子爷喊声婶娘,这得多大的福分,得羡煞死多少人啊。
嘿嘿,老娘当娘嫁给我家男人时,不是都说好好的书不读,偏要学医,以后能做个甚?
现在呢,你家男人读书读出个什么来,还不是个穷酸秀才,芝麻粒豆大点的官。
看看,我家可是来过太子的,太子亲自请到京师的,我家男人就是皇帝那也是见过,聊过的,就连皇后娘娘和太皇太后也都见过,你们比得上。
“殿下深夜来找草民,是宫里又有贵人病了还是……”
朱厚照摆摆手,“不是,不是,本宫前些日子忙着监国,这马上不是要安置灾民,怕是这一时半会也没个时间,我妹子都是汪大夫救的,趁这个时机,来谢谢汪大夫。”
“殿下客气了,真是折煞草民了。”
汪机连连不敢当。
“当然,还有一事得让汪大夫帮帮忙。”
朱厚照说了来的目的,数万灾民安置在西山,老弱病残都有,若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也得需要大夫,况且最重要的是防疫。
朱厚照思来想去,想着汪机乃是最佳人选。
一来汪机医术高超,二来也算是了解,朱厚照用的放心。
朱厚照不敢打包票,来的路上朱厚照也听刘瑾说了,说是汪机这些日子在京师如何炙手可热,简直就是医学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
要是换作别的人,要是好说不听,朱厚照就直接动武了,可汪机无论是于情于理,若是不愿,自己还真的不好说什么。
出乎意料,汪机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了。
对于汪机老说,这些日子哪里是什么行医,分明就是应酬啊。
那些个达官显贵花重金把他请去,结果一看,说是头疼脑热那都是说重了,简直就是健健康康啊。
结果看完病,一个个的上座款待,银子就跟不值钱的一样给,说是什么神交已久,交个朋友,总是希望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
这一次两次,汪机也明白了,人家哪里是看病,人家分明看重的是他汪机和太子,皇家的关系。
也好,太子说的,一是自己学能所用,也是一份大的功德,自己这医术也不会手生退步。
这二来,自己也能免去那些无用之请,何乐而不为呢。
见汪机如此爽快,朱厚照也是大喜过望,起身拱手道谢。
“那汪大夫,我就替灾民谢谢汪大夫了。”
接着,朱厚照又详细交代,他买了不少大青根这般的药材,明日煮水,预防瘟疫,这若是有些个病重些的灾民,耽误不得,立刻要救治。
朱厚照还许诺,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就在西山建立所医院,振兴大明医药,进军三甲,勇闯大明协和。
汪机对这个医院很是感兴趣,虽然什么三甲,协和不明白,倒是太子总是说出些前所未闻,却是极好的东西。
“敢问殿下,这太医院倒是有所耳闻,这医院是……”
朱厚照想了想,就是比诊所更大,比太医院更好。
这说的,汪机也是热血沸腾的。
不过提及太医院,朱厚照倒是想起来什么,“对了,汪大夫,记得当初说是给你些太医院的孤本古籍,这下子倒是忘了,莫要怪,莫要怪,到时候你开个单子,我去取来,实在不行,抽个时间,我带你去一趟。”
一提起这,汪机两眼直发光,连连说着好说。
两人没聊一会儿,刘瑾已是烧好水,蹑手蹑脚上前泡好了茶。
没多久,田夫人也端着海碗走进来,脸上挂着浅笑:“殿下,这大半夜的,实在是没什么招待,就下了碗素面,也不知道合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