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林默转身离去的背影,田延年还想再劝劝霍光,可是霍光却将那宗籍竹简一把塞到他手中。
“叫心腹人好好查查,当年巫蛊之乱卫太子府上死的孩子里,有没有这个刘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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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月光下,杨敞一党也同样难以入眠。
第三天快要过去,他们依然没有听到温室殿里的死讯。
无论是孩子,还是刘贺,甚至是霍光,一个都没有。
“父亲,难道真的要去见大将军,拼个鱼死网破?”次子杨恽怀中抱着刘奭,不安的问道。
自从他将孩子从许平儿手中夺来以后,就一刻都没有让孩子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为此,夫人蔺氏一直将孩子当做他的私生子,自从孩子入府后,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当然,孩子的存在还是一个绝对的秘密,大哥杨忠对此毫不知情。
杨敞犹豫的望向张安世和丙吉:“两位觉得呢?眼下这个时机……”
丙吉性子急切,也参与最深。当年刘病已被救出宫皆是他一力为之,如今对于刘奭,他依旧最为上心,不等杨敞说完,开口道:
“杨公,不能等了。如果林默没有刺杀刘贺,霍家那孩子也生死未卜。如果霍光子时一过,带兵冲入宫闱,弑君杀驾,而我们又不在现场,等霍光在宫中立住脚跟,我们再举义旗就为时晚矣!”
“右将军,你觉得呢?”杨敞望向张安世。
“前几日,大将军的确和我谈起过调兵之事。”张安世显得比丙吉沉稳的多。“但是我看,如果此时林默还没杀刘贺和那淫种,恐怕就算霍光急着入宫,也不会以那淫种的性命冒险。当下,这盘棋还是僵局。”
杨恽在旁道:“哎,猜什么,直接去问大将军不就好了?就说是听见宫中骚乱,过去问一问有无大变。”
“竖子!”杨敞见儿子一脸轻松,由得怒而大喝道:“天子之乱,乃是深宫之乱,如无密探,外臣如何得知?老夫还没说,你为了这孩子竟然杀害了许嘉兄妹!你可知许嘉兄妹是什么人!将来若是皇曾孙即位,你这谋害皇后的罪名如何得脱?!”
“皇曾孙要是能即位,父亲还要这孩子做什么?儿子是莽撞,可是儿子反正没让到手的皇曾孙跑了。”杨恽不甘的回应着父亲,一边张安世的脸上闪过一丝愧色。
“住口!你这逆子竟敢顶嘴……”
他还要训斥,却听门外管家气喘吁吁的拍门声:“老爷!!”
“何事惊慌!”隔着书房门窗,杨敞怒气冲冲的喝问道。
“大司农大人来了!”
田延年来了?!
“快!书房后有暗室!”
他连忙引两人躲起,次子杨恽抱着孩子,一时无处可逃。
“罢了,就说你怀里的是尚儿(杨恽之子)。”杨敞临危不乱,特地将小刘奭的襁褓整理好,整了整衣领,拉开了书房的门。
田延年的身影正好买进书房庭院的大门。
“杨公!深夜叨扰了!”田延年一脸跋扈相的迈进书房。
杨恽怀中,小刘奭应声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