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惹着剧痛掏出竹简,却见到了地上妹妹许平儿的尸体。
喉管上的伤口还在涌血,只是女人已经不再呼吸。
许嘉的世界崩塌了,他像那座废墙一样倒了下去。
这些日子里,他就是守护妹妹和外甥的墙。如今墙里面的人去了,他这堵墙,就是再坚强还有什么意义?
所幸,妹妹的怀中,没有外甥。
“许大头!!!”
意识的尽头,小乞丐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是你……”
许嘉迷蒙着眼睛,望向跑来的小乞丐。
那小乞丐昨夜去了城西乞讨,今天午时方醒。本想像往常一样来看看许平儿和襁褓中的小娃娃,没想到却目睹了这血腥的人间惨剧。
“平儿姑姑!”
小乞丐慌张的捧起许平儿的头,女人体温尚在,可是小乞丐知道,那已经不是活着的温度了。
他看着触碰过许嘉身体的手沾染了大片鲜血,急的眼泪直流。
“大头!你等着,等着!!我去叫郎中!!”
许嘉的嘴角流出一注血汁。他想咳,可是力气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连呼吸都要拼尽全力。
“此物,设法交给宫中林默。告诉他……孩子,请他……”
许嘉没有说完,便倒在了妹妹身旁。
小乞丐捡起沾染了鲜血的竹简,浑身颤抖。
“宫中……林默……去宫中找林默!!!”
小乞丐慌张的起身,穿着粗气,奔向未央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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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那个野猪起义的下午。
田延年第一时间得知了温室殿的乱局。
“胡闹!谁让天子一次狩猎二十头野猪的!”
他起初只觉得那不过是少年天子的又一次胡作非为。毕竟没有女人发泄,青春期的男孩总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但是当手下告诉他,不仅那二十头猪为何会出笼的原因无人知晓,就是天子如今身在何处,也根本无人得知。
“什么?!”田延年大惊。“你说天子丢了?!难道又出了刺客?”
“没有刺客。天子乘车驾避祸,那车驾冲出温室殿,不知奔往何殿。”手下战战兢兢答道。
“各个宫门不是都有守卫的岗哨,去问啊!”田延年冲着手下咆哮。
“都问过了,只有几个说见过天子车架,可是没见天子入了何殿……除了……”
“除了什么?!这个时候你打什么谜语?!快说!”
“除了椒房殿……”
啪!
田延年抽了手下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就叫都问过了?!其他的都没有,不就是在椒房殿?!”
“可是大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椒房殿。小人也不敢去查问……”
田延年没心思和手下废话。他用脚后跟都能想到,刘贺如今在什么地方。
大司农气势汹汹的往椒房殿的方向走去,一层更深的直觉在他心中浮现。
野猪狂乱,天子失踪,他问到了阴谋的味道,只是这次,这味道不属于他。
他对此深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