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温室殿大门打开,田千秋带着宫嫔们恭敬的侍立在玉阶之下。
“田大人,你又来给朕送女人啊。”刘贺一脸痞相。
田延年道:“陛下,这些女人是各郡国选入宫中的。先帝未曾宠幸,自然是承入陛下后宫。”
“可今日是朕登基第一天,这样好吗?”刘贺大摇大摆的上前,用手指捏了捏宫嫔的下巴,像是审视货物一样打量着这些可怜的女人。
田延年道:“陛下是天子,不是寻常百姓。国之大事在嗣与戎,如今陛下正值盛年,正是应当广施雨露,早诞皇子。大将军说了,行刺之事,正是因为陛下孤身入朝,人心不稳。若能早日诞下皇子,明定储位,皇室根基深厚,那些居心叵测之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哦……”刘贺一个个穿过宫嫔周围。目光落在身后侍奉的众人身上。
“田大人,就这些?”
田延年一听,皱起眉来。“陛下,这三位宫妃,无论身段、相貌,都是优中选优,不满意?”
“不是不满意,是太少了,不够。”
田延年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扫视着刘贺道:“陛下,三个……还不够?昌邑风土,这么养人吗?”
刘贺哈哈大笑,摆了摆手道:“你想到哪去了。朕是问你,为何没有乐师?”
“乐师?”田延年脑子还是没有跟上刘贺的话。“陛下,那些乐师都是男子,入不得寝宫……啊,臣懂了,懂了。”
田延年眼睛扫过日夜陪伴刘贺的林默,一下子恍然大悟。
“你这堂堂九卿,脑子里怎么都是这些龌龊勾当!”刘贺怒道:“真要乐师奏乐!奏乐!这夜夜笙歌,没有笙歌,算什么风流?!”
“哦哦,那好办,臣这就去召集乐师。”田延年转头要走,被刘贺一把按住。
“等等,田大人你急什么。你以为这些天你送来这些宫嫔,朕为何迟迟不愿享用?就是因为你找的那些乐师,根本就不通音律!一群酒囊饭袋!”
“哎呀,原来是乐师无能啊,陛下真该早点告诉微臣。长安名师云集,定能找到陛下中意的乐师。”
“别费劲了!朕就想听昌邑的民乐!这长安根本就没有。”刘贺摇了摇头,显然对长安文艺界相当失望。“这样,明日朕让王吉去昌邑,急召侍奉朕和先王的乐师们入宫。等乐师到了,朕再向美人们播撒雨露。”
田延年听到这会,已经大致明白了刘贺的意思。
“陛下要昌邑乐师进宫,这恐怕……”
刘贺两眼一瞪田延年:“怎么,难道连些许乐师大将军也不许?还是田大人不希望朕身心舒畅,早诞皇子?”
田延年连连摆手道:“不不,陛下误会微臣了。只是眼下这长安城中不太平,刺客一案尚无头绪,冒然放乐师入宫,只怕……”
“只怕什么?那些都是多年服侍朕和父王的老奴们,再说,些许人在这森严的未央宫中,能挑起什么风浪?”
田延年明白今晚显然是无法说服这位新任天子了,便硬着头皮问道:“敢问陛下,要召多少乐师?”
刘贺伸出手指,大咧咧的算了起来:“没几个,都是多年的老奴仆们了。算上敲罄、摇钟、击缶的,大约也就二百人左右。”
“二百人?!”田延年瞪大了眼睛。“陛下,这小臣做不了主啊,还得报大将军……”
“哦,大将军把女人送到朕的床头,连朕怎么爬上床也得管?好,你就去禀报大将军,反正大将军可以管朕怎么上床,怎么脱衣,可是他终归管不了朕硬不硬,撒不撒雨露吧?!”
“陛下陛下!”田延年看刘贺口不择言,连忙涨红了脸拦道:“陛下稍安勿躁,臣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什么这就去办?!难道你还要朕脱了衣服等你不成!把这些女人带回去,什么时候能见到乐师了,朕再见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