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罗睺怎么这样啊?
他若是真正的女子就罢了,可自己灵魂是个男子啊!
羞不羞啊?
“贼子,你往哪看呢?”
恼羞成怒之下。
宁凡一边顶着滚烫俏脸,双瞳剪水,放声叱咄,一边抬起晶莹玉指,哆哆嗦嗦指向罗睺,又气又笑,嗔怒道:
“你你你,你放肆!”
最令宁凡气不过的,不是罗睺,是他自己:
被罗睺夸后,那种莫名其妙的窃喜感是什么鬼啊?
难道他真的要让本我身潜移默化成女子心性了?
宁凡是羞愧欲死的,罗睺却满不在乎:
“看看怎么了…一具皮囊而已。”
洪荒生灵,大部分都无求所谓表象。
皮囊在美,在他们眼里,也就是红粉骷髅。
可宁凡是真忍不了啊:
“不准看了,再看本座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
宁凡撂下一句狠话,捂着俏脸,落荒而逃。
他是想震慑罗睺的。
奈何他的本我身美到离谱,威胁人的神态,一点都没有威慑力,不仅没叫罗睺害怕,反倒让其心生…
爱怜!
“还挺可爱。”
罗睺嘀咕一句,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混沌青莲,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灭世黑莲,无奈一笑:
“黑莲啊黑莲,没想到你也有遭人嫌弃的一天。”
唉。
这宁凡…
…
翌日。
罗睺还是没走。
他拿出自己珍藏的仙酿美酒,提出要换一千载时光。
宁凡前世嗜酒如命。
看在美酒的份儿上,他最终同意让罗睺留下。
不过他也下了死命令:绝不允许罗睺偷看自己!
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对此,罗睺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只是平静地看着宁凡,拍开酒封,问道:
“喝一坛先?”
宁凡妥协了。
谁又能拒绝一坛仙酿呢?
“本座去拆桌子。”
两人合力将藤椅拆成桌案,抱坛痛饮。
无菜无肉,却喝的尽兴。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
难得遇知己,知己为佐,此菜,胜所有。
“先生,干。”
“不行,不行,本座喝不下了。”
“再来一坛,敬先生魔道。”
“道兄…客气…喝!”
…
酒不醉人人自醉。
醉生梦死间。
宁凡朦胧着醉眼,醺红着俏脸,猝然道:
“饮是醉的因,醉是梦的因。”
“梦是醒的因,醒是再饮的因。”
“若逆过来,便是果了…”
“当你看清因果,说明你悟了,当你看不清因果,分不清谁是谁的因时,你便彻悟。”
罗睺抱坛的手一抖,珍贵美酒撒了一地。
他顾不上去擦,不解地盯着宁凡。
他不太理解宁凡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但宁凡说这些的时候,他的心有点疼。
“先生?”
“因果之上,是轮回。”
宁凡不作回应,继续说道:
“世间万物,皆在轮回之中,逃不出,走不掉。”
他要把罗睺刚冒起的,不对劲的想法萌芽…
扼杀在泥土里。
“此刻你大概不懂轮回是什么,日后就懂了。”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
“我不是你的因,你也不是我的果。”
“有些感情,一生一世也未必能说清。”
“一切,亦如正魔。”
一席言罢。
宁凡醉意上心头,直接睡了过去。
“啪。”
罗睺手里的酒坛,掉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像是某种预兆。
罗睺无言,眼皮微垂,默默起身,向打着娇憨的宁凡,行了个礼:“多谢先生,罗睺…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