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白玉,她在夏凡身边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他,仿佛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在发光了一般。
而彩霞则是上下打量一番:“小姐的眼光真不多,连做衣服都能这般合身。”
“果然,以小先生的模样,无论穿什么都好看。”
说着,便拉着他坐下,随后站在其身后替他梳头。
“小先生这幅模样去见小姐,小姐见了,一定会特别高兴的,一会小先生可一定要记得说,这头是我梳的,好叫小姐夸夸我!”
与彩霞的喋喋不休相比,夏凡此时安静了很多,一言不发,与往日那般跳脱的性子相比有着巨大区别,巨大到一旁的白玉有些害怕。
有些人往往就是这般,表面越是平静,心中的波涛就越是汹涌,一旦爆发,那必然是天下皆惊。
良久,当他的头梳好,大牛也气喘吁吁的从城内赶了回来,手中带着一些纸钱香火不说,还夹着些许供果。
“麻烦了!”夏凡起身道。
大牛连忙摆手,嘴上说着没事。
顺手拎着自己买的两坛桂花酿,彩霞起身接过自己男人手中的纸钱香火。
“大牛,你在家歇歇,我与公子同去就好!”
“好的,好的。”
夏凡闻言,转头看向白玉道:“你与出云便在这里等候,莫要过来!”
“是,公子。”
说完,两位故人,一人拎着酒,一人挎着竹篮并肩离开了家。
两人走在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一席白衣的夏凡走在这郊外,与不远处地里忙活的普通百姓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很快,二人边来到清河旁的一座矮山脚下,远远的两人就看到了一座孤坟,坐北朝南,依山傍水,倒也不为是一个好地方。
两人走近后发现,这座孤坟的旁边还有一颗长势颇好的桃树,上面还挂着不少的果子。
“小姐喜欢桃花,我便在这里种了一颗。”
彩霞说着,便快步上前,将供果摆上兴奋道:
“小姐,你看看谁来了啊!”
这时,夏凡缓缓的上前,眼前这座孤坟虽算不上豪华,但也有着一座石碑矗立在前,石碑之上赫然写着‘娄清雪’之墓。
下方还有着一行小字,‘彩霞立’
没有什么墓志铭,更没有撰写什么平生事迹,她本是教司坊中的一名女子,说的好听些叫清倌人,说得不好听些,外人还会暗暗的骂一声妓子。
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何必写出来示人,死后有一处安身之所以是极好的。
“娄姑娘,我来看你了。”夏凡有些颤抖的伸出手在冰冷的石碑上摸了摸:
“虽然晚了些......”
其实在听完彩霞的叙述后他就后悔不已,为何他没有早些年下山,哪怕是吵着要回家看看也行啊!
就算是宗门高层不同意,柳诗妃也一定会找人陪他一起过来的,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彩霞跪在地上烧着纸钱,夏凡则是将手中的两坛桂花酿放在碑前,就这么看着,良久无言。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他此时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话道嘴边,最终化作了一声哽咽。
初见初恋初相见,再见在见再见难。
此正是,良人怎奈变凉人,旧城之下念旧人。
彩霞在那边说了好多的话,而他只是这般安静的看着,就只想多待一会,哪怕一会也好。
渐入夜色,远处稀松的村庄也已经燃起了烛火,如点点星光一般,不知何时,天空竟下起了小雨,夏雨夜凉,吹的彩霞一哆嗦。
夏凡周身一震,气血之力透体而出,将雨水隔绝,顺带这将那颗桃树也笼罩了进去。
慢慢的万物开始吵闹,这人间却安静了下来。
“小先生,回去吧,我们明日再来。”
闻言,夏凡不禁叹了口气,他不想离开,但彩霞总要回家的。
随即伸出手指,在石碑之上,彩霞名字的旁边生生的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手指上的血迹将他的名字染红。
完毕,他刚想转身离去,但却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他的气运之力在波动。
这不禁让他猛的转身看向身后的墓碑,只见他刚才用血迹刻写的名字在发光,并且他感觉自身的气运之力在流逝,速度很快,丝毫不亚于那些与他有婚约的女子。
正当他不知所错之时,孤坟之上,灵光乍泄,缓缓的在空中形成一道倩影,最终化为了娄清雪的模样,一袭白衣,宛如当年那般。
“公子,怎么了?”彩霞肉眼凡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夏凡却激动得全身颤抖,手指一点,一道灵力打入其双眼,顿时,彩霞不禁握住了嘴巴,流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小姐~~小姐!是你吗?”
此时夏凡的心情不亚于彩霞,丝毫没有在意身上气运的流逝,甚至他还在加大力度。
终于,身形有些虚幻的女子睁开了双眼,先是将他上下打量个边,哪怕十多年未见,她的第一句仍然是:
“都长这么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