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问道:“府城的路通判欠我一个人情,我有他的一张名帖,就是不知道他和吴知府的关系如何?”
“你有路通判的名帖?”宋二老爷一愣之后问道。
“是。”
“那就好办了,路通判官位不低,仅次于知府和同知,本府的同知马上要致仕了,万事不管,现在也只有路通判还能牵制知府,而且通判本来就负有监督府内官员的职责,他要是能出面,区区一个古秀才,不值一提。吴知府也不会为了这一点小事和路通判为难,甚至还要明面上和古秀才撇清,否则路通判可以上折子参他纵容亲眷鱼肉百姓。”
宋二老爷负责宋族的庶务,平时没少和各级官员打交道,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
陈立又问:“路通判当过本县县令,不知道现在的知县大人,是和吴知府亲近一些,还是和路通判亲近一些?”
宋二老爷赞许的看了陈立一眼,这句话问到点子上了,他捋髯微笑,“现在的知县嘛,以前是县丞,路通判升迁时推举了他。”
“既然如此,还要麻烦世伯今晚替我引见一下知县大人。”
“好说,我们这就走吧。”
一夜过去。
古秀才睡醒起床,洗漱后用过早食,这才施施然走出客栈,吩咐随从道:“准备马车,我要去赌坊。”
“是。”
马车很快到了赌坊,古秀才找到赌坊管事,仰着下巴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吧?”
“当然认识古爷,我们府城里的东家早就吩咐过,要把您当主子一样伺候。”
“嗯,我要讨一笔欠账,欠钱的人家有点横,你们有多少人手?”
“小的招呼一声,三五十人总是有的。”
“那你带上五十个人和我走一趟。”
“成,不知道讨这个欠账,是什么章法?”
“抄家知道吗?”
“知道。”
“就和那一样,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搜出来,长相过得去的女子也给我抓走,反抗的人一律打断双腿。”
“明白了古爷,小的这就去叫人。”
五十名赌坊打手跟在古秀才身后,浩浩荡荡来到陈宅。
街坊们看到这么大阵仗,纷纷躲回家里,从门缝里偷看。
“给我把门砸开!”古秀才志得意满的喊道。
“是谁胆敢私闯民宅?”
街边传来一声喝问。
古秀才转头,看到一队差役疾步而来,皂衣皂靴,腰间挂着明晃晃的雁翎刀。
赌坊打手们都站住了,交头接耳。
赌坊管事认识带队的捕快,迎上去赔笑道:“梁捕快,您这是?”
梁捕快斜了他一眼,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们只是路过。”
梁捕快喝道:“既然没什么事儿还不快滚。”
赌坊管事点头哈腰,转眼间带着五十名打手消失了。
古秀才呆了。
“你就是古秀才?”
“是。”
“有人告你伪造借据,欺诈财物,和我们走一趟衙门吧。”
“这都是误会,误会。”
“你去和县令大人解释吧。”
差役们把古秀才带走了。
一扇扇房门悄然打开,街坊们冒头出来,敬畏的望着一直紧闭的陈宅大门。
这家姓陈的,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