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缄默,哑口无言。更阑讽笑了几声,含泪说道:“不是,都不是。是因为除了她的女儿,根本没有人爱她!没有人真正爱她!我告诉你们,我一定会救她的,任何人都没办法阻止。”
她不想再多言,但走的时候还是想对杨暕说一句话:“你若是还有良心,就难过一下吧。”
更阑回到真庆宫时,沅芷一脸诧异的模样,更阑便告诉她天机镜已经找到,失窃之事与自己无关,不日就会结案,便提早回来了。
弄霞居一切如旧,接连发生的事让她有些乏累,但她还是不大能入睡,便熄了灯假寐,脑子里想一些想不通的事。比如那个修重浔去了哪里?他为什么没有把杨不念带回巫族而是带到华山?阿娘现在到底如何了?
窗外的风有些大,吹得竹声沙沙。哪晓得玄帝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他以为更阑睡了,不曾想更阑正想事想得入迷。
玄帝的动静并不轻柔,更阑又很有警惕性。她借着院子里灯笼的光亮分辨出了玄帝,在玄帝靠在她身旁睡下的时候,她乖顺地蹭了蹭他的下巴,手也不安分起来。等玄帝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早已被她宽衣解带。他又低下头去,看她躲在被子里咯咯地笑,自己竟在被这个小丫头吃豆腐,丢人啊丢人。
“杨更阑!你!你!你……”玄帝翻身将她还在游移的双手按住,一副受了大委屈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我怎么了?是贵人老是偷偷摸摸地进我房间。”更阑睁开眼睛,无辜状地问他。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随便扒男人的衣服?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
“知道啊,这自然是你我的闺房之乐。”更阑嘴角一勾,笑意缓缓,让人琢磨不透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都是谁教你的?”玄帝蹙着眉,佯装生气的样子。
“没人教我,是我心悦你,想与你男欢女爱。”
算了,她今天一定只是脑子不清醒。
玄帝叹了口气,没奈何地任由她胡来,心里却替她高兴:“今日你在真君神殿大杀四方,可出气了?”
更阑手上的动作停住,缓缓长叹一声:“出气谈不上,反倒是我的身份告破,恐怕将来连累你。”
一阵沉默,窗外的竹叶仍在沙沙作响,更阑思忖他无非会说什么不连累之类的话,不想玄帝话锋一转,竟说:“我们将你母亲救出来吧。”
更阑一怔。什么?他……他要救人?
更阑看了他好久,仔细研究他的表情,没有说话。
于是玄帝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将你母亲救出来。”
更阑没有想到他竟会主动说出要救她母亲的话,这有悖于她的计划,一时间打乱了她的阵脚,于是她斟酌道:“这件事,牵扯甚广,当初我父……当初杨暕能助刘箫忆修改天条,也因了观音大士在场,玉帝王母也不好驳了西方佛老的面子,不好对杨暕怎样,只好对西海发难,我外公很会审时度势,先一步处置了我和我母亲,西海才幸免于难。如果我们放了我母亲,你又如何向玉帝交待?你从来不以储君的身份插手南天门的事,我怎么好让你为难呢?”
玄戈长长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将她抱得紧些:“对不起。”
更阑抚慰道:“贵人体贴我的难处,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芙蓉帐暖,一夜春宵。玄帝也不再“体虚”,更阑甚至觉得有些吃不消。
翌日,更阑起得有些晚,伸手一触已是冰凉,便发现玄帝早已不在。
更阑整了整衣冠,稍作洗漱后,见沅芷在院子打扫,便叫住她问道:“贵人呢?”
“回娘娘,贵人出去了。”沅芷说。
“哦。”
走了正好,她正打算去巫族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