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更阑倒没觉得成珞做错了什么,换作是她,她也会舍不得大好的前途。不过鸢珀觉得他做错了,那他就是错了,他的“错误”给自己提供了很好的交易筹码:“如果你想为自己做点什么,我可以帮你。我有更好的法子,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鸢珀强颜一笑:“还有什么办法?”
更阑说:“这万楚宫见过你的人甚少,你只要放出风去,说自己的脸毁了,但有个胞妹,近年被家里送上来放在老君宫里学本事,美貌才情皆不在你之下,风头自然便不在你身上了。关键在于,你想不想。”
鸢珀听到她说“毁脸”二字,才悚然惊觉更阑已来到自己跟前,月辉斜照,她注意到她垂下的双手握着把颇为精致的匕首。
“你……你想要干什么?”鸢珀不由得害怕起来。
更阑盯着她,话语中透出冷意:“想要自由,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替你代嫁,总不能给自己留下后患,若你哪一日后悔了,回来揭我的底,我可没有把握能独善其身。”
“要不要自由,保不保成珞的命,你自己取舍。”更阑说完将匕首递了出去,同时递出去的还有成珞的玉佩。
这是最后的摊牌,威胁她,若她不照做,更阑会把这她们私会的事情捅出去,不管鸢珀下场如何,成珞是活不成了。
鸢珀眼神闪烁,慢慢撑起身子,开始审视起她,从恐惧的眼神中渐渐浮现出了然:“你……原来你是想坐上伶神?我原以为,你不过是唯利是图,有些小聪明,现在看来,我以为是我算计了你,实则是被你算计。”
“没错,我要做上伶神,因为我要嫁给天庭储君。你利用我,我也利用你,我们各自求各自的前路。”
“呵……你这样的样貌和智谋,即便做个伶神,看来也是屈就了。”鸢珀自嘲道。
更阑并不理会她,空空道:“对于你的仙族,你可以放心,事成之后,我便是你的胞妹,你的族人,自然厚待之。你的族人只要荣光,那么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荣光,他们并不计较。至于你,你想去找成珞也好,愿意另寻他路也好,我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你送走。”更阑道。
“你……你……你怎可保证?”鸢珀呼吸起伏,心中纠结万分。
更阑思忖片刻,竖起三根手指起誓道:“若违此言,永入轮回,父母九泉,不得安宁。”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保证。”更阑看着鸢珀道。
鸢珀点了点头,缓缓望向窗外的夜色,那么暗,却格外包容。
今日月缺,月儿弯弯,终是一道骇人疤痕赫然出现,匕首随着温热的血,掉落在地。
更阑捡起地上带血的匕首,在手上抹了抹:“好,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亲妹,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要把你会的琴曲都教给我。天快亮了,你要告诉别人,你是不小心打碎了镜子,被碎渣子划破脸的。”
更阑转身去摔碎了摆在妆台上的铜镜,一声钝响之后,碎片溅开,鸢珀双手颤抖着抱住脸颊,泪水滚落,万楚宫就这样惊动了九重天。那样凄厉的哭声,在更阑的余生中,再没有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