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俏脸一寒,旋即质问道:“你突然提起她来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焦顺摊手道:“只是突然就想到了,难道你觉得不合适?”
林黛玉沉默了,经焦顺这一提,她也发现这人的文风确实是最合适的,论才情见识更是不落人下。
只是……
她将身子一扭,背对着焦顺冷笑道:“那你自将这故事给她就是了,又何须我在当中多此一举?”
“哈哈~”
焦顺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脖颈,将下巴往香肩上一枕,嬉笑道:“妹妹的才情好比玉石翡翠,单拎出一件来便是珍宝,但若要充作头面首饰,却还需些金银铜铁勾连衬托——可再怎么衬托,也万没有喧宾夺主的道理!”
林黛玉本来正赌气挣扎,听他将自己比作珍宝,将那人比作金银铜铁之流,心下顿时稍霁,哼了一声,口不应心的道:“你又不会品鉴诗词,不过是随口哄我罢了。”
“我不会品鉴诗词,但我会品人啊。”
焦顺说着,便探着脑袋往她唇边凑去。
林黛玉下意识偏了偏头,却还是被焦顺蛮横吻住了,直将她吻到心慌气短,这才罢休。
旁边藕官瞧见这一幕,忙不迭退出门外,顺便带上了房门。
而林黛玉喘息片刻,好容易平复了气息,却忽又蹙眉道:“即便她是最合适的,可我还在京城的事情一旦泄露……”
“你觉得。”
焦顺截住话茬,反问:“她会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吗?”
林黛玉再次沉默了。
半晌深吸了一口气,断然道:“那就试试好了!”
若焦顺不说这话,她还未必就愿意借助对方,但现如今,她却更想知道那人究竟会作何选择。
…………
两天后,薛府。
“这个你舅舅也能用的上,还有这些……”
薛姨妈泪盈盈的,将一件件与衣食住行有关的物件往箱子里填,不时还要穿插几段儿时的回忆。
旁边的薛宝钗则是一直保持着沉默。
再过两天,王子腾就要抵达京城了,依靠贾芸从中牵线搭桥,王家已经获准在码头上私会王子腾一面——当然了,这只是中下层的私相授受,并非是官面上的许可。
届时除了王子腾妻子儿女之外,王夫人、薛姨妈以及贾宝玉都会到场。
薛蟠原本也要去的,但是薛姨妈替他婉拒了——主要是担心这厮在王夫人面前露出破绽来。
现下,薛姨妈就是在为探视王子腾做准备。
但薛宝钗的注意力,却始终集中不到眼前,而是不自觉的琢磨着‘贾芸’其人其事。
论出身,他与贾宝玉可说一天一地,但现如今抛开家世不提,只怕没人会觉得他不如贾宝玉。
而造成这一切的,一是焦顺对贾芸的青睐提拔,二便是宝玉烂泥扶不上墙的脾性。
唉~
连对方的党羽都比不得,又如何能与其本人相提并论?
与此同时。
莺儿正再门外廊下打着梅花络,就见有仆妇捧着一封信走了进来,见了她,忙陪笑道:“劳姑娘帮着掌掌眼,这是方才有个人力车夫送来的,说是受咱们小姐的旧交所托。”
“小姐的旧交?”
莺儿放下手里的梅花络,接过来扫了一眼,又用力捏了捏,发现里面似乎是厚厚一叠信纸,便对那仆妇道:“既是如此,我过会儿转给小姐就是。”
“那就有劳姑娘了——对了,那车夫说明儿还是这个点儿,要来咱们家等回信呢。”
】
那仆妇补了一句,这才千恩万谢的去了。
然后莺儿便带着信进到了里间,不动声色的递给薛宝钗,又悄声道:“这必是外面收了钱的,若不然也不会这般起劲儿往里送了。”
薛宝钗却无心听她说些什么,盖因那信封落款虽自称姓苏,但她却是一眼就认出那是林黛玉的笔迹!
可林妹妹不是回苏州了吗?
薛宝钗满心的狐疑,遂向母亲告了假,寻了僻静处拆开了细瞧究竟。
然而更让她疑惑的时,信里先用七八页纸大篇幅的讲了两个戏子的悲观离合,又给出了几个极出彩的片段,然后就提议双方合作,将这个故事演绎成一个长篇话本。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薛宝钗这么聪明的人,一时都被信里的内容弄湖涂了,搞不清楚林黛玉究竟想做什么。
不对!
林妹妹做事情从来也不会藏着掖着,也或许她就真的只是想将这个故事写出来?
凭借对林黛玉的了解做出判断之后,薛宝钗却还是难以置信。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要写什么话本?!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直到莺儿的呼唤声传入薛宝钗耳中,她这才陡然从迷茫中惊醒过来。
低头又看了眼那封信,宝钗不自觉的用上了力气,将信纸捏的有些变形,然后勐吸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多年不见,还能再与苏妹妹联系上。”
“苏妹妹?”
莺儿莫名其妙,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么个人吧?
但看自家姑娘方才的模样,却又明显是个极重要的友人。
薛宝钗慢条斯理的将那信贴身收好,漫不经心的问:“那车夫说,明天要来等回信是吗?”
在得到莺儿的确认之后,她微微颔首道:“那就好。”
就在方才短短一瞬间,她做出两个决定:一个是必须想方设法,弄明白林黛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另一个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贾宝玉得知林黛玉尚在京中的消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