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连忙上前扶起了她,转头想让吴贵妃帮着宽慰宽慰,自己好腾出手来解劝皇帝。
谁知一回头才发现,吴贵妃压根就没敢进来,至今还缩在帘幕外面呢。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索性拉着丽妃到了帘幕外面,招呼吴贵妃道:“丽妃妹妹受了些惊吓,劳烦你受累送她回去。”
吴贵妃听里面皇帝大发雷霆,正后悔自己不该跟来,此时闻言如蒙大赦,也不管丽妃愿不愿意,忙扯着她夺门而去。
皇后目送两人消失在宫门外,摇头轻叹一声,转身独自回到了帘幕之内。
…………
是日下午。
西门十数里外,焦顺毫无形象的躺在草地上,已经接近十个月大的小知夏,正在他肚皮上连滚带爬想要挣脱束缚,却又屡屡被他用大手摆正,只急的啊啊大叫。
邢岫烟早习惯了这父女两个的相处方式,因此恍若未见一般,没事人一般与平儿、翠缕、司棋、银蝶几个,在不远处打着羽毛球。
这正是焦顺昨儿说的惊喜。
焦家后院不大,自行车有些施展不开,史湘云却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所以焦顺才特意命人打造了几支羽毛球拍,平日里也好供她活动活动筋骨。
这刚说到史湘云,她便跳出来打抱不平了。
就见她直接从焦顺怀里抱起了小知夏,嗔怪道:“老爷忒也胡闹,就不怕知夏把嗓子喊坏了?”
“小孩子就该多锻炼肺活量。”
焦顺说着翻身坐起,随手打扫着身上沾染的泥土,笑问:“你怎么不玩儿了?”
“累了,再说我也不能总霸着一个位置。”
史湘云说着,爱怜的将额头抵在知夏额头上,冲着她挤眉弄眼做了几个鬼脸,看着小家伙咯咯咯的笑,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此情景,焦顺一咧嘴,忽然道:“你身上怎么染了这么重的尘土?”
“哪呢?”
史湘云闻言忙低头左瞧右看,但抱着孩子实在是不方便。
焦顺便又道:“你背对着我转过来,我帮拍掉。”
史湘云不虞有诈,便抱着知夏背对焦顺站好,熟料焦顺忽然一伸手环住了她的小腹,发力向后拉扯。
“呀!”
史湘云惊呼一声,急道:“别伤着孩子!”
后来感觉到焦顺的力道十分柔和,且还用头顶支着她的背,这才松了口气。
不多时焦顺又大字型躺好,史湘云则是仰躺在他身上,怀里又抱了个小知夏。
史湘云原想挣扎,但等焦顺停下动作,仰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听着丈夫强而有力的心跳,怀中又抱着个可爱的小知夏,登时就把什么挣扎抛到了脑后。新笔趣阁
只摇头晃脑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默默的眺望起了天空。
夫妻二人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然而小知夏却没有消停,趴在史湘云怀里胡乱扭动了几下,似乎是发现了与母亲相差仿佛的零件,索性一把抱住,隔着衣服就下了嘴。
“呀~!”
史湘云惊呼一声,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
“怎么了?”
“知夏她……”
史湘云不好意思明说,但随着她站起身来,女儿的所作所为便也映入了焦顺眼底。
焦顺不由哈哈大笑,一骨碌也爬将起来,搂着史湘云戏谑道:“先演练一下也好,明年咱们再生一个就有经验了。”
“呸~”
史湘云啐了一声,却并没有从焦顺怀里脱身,那鹅蛋脸儿红扑扑的,目光中不无期盼。
这时各出了一身香汗的邢岫烟和平儿,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焦顺顺势往‘球场’上看去,见连网子都已经收起来,不由纳闷道:“怎么都不打了,这离天黑还早呢。”
平儿笑道:“是我的主意,早先来的路上瞧见牟尼院,就突然想起我先前还和二奶奶一道,在那庙里点了长明灯,前阵子忙的都给忘了,所以就想着回去路上顺便去庙里走走,再贴补些香油钱。”
邢岫烟也在一旁帮腔道:“我也正好想去瞧瞧妙玉,所以和平儿姐姐一拍即合。”
“好啊、好啊!”
史湘云一听说要去牟尼院,立刻举着知夏赞成道:“咱们正好给小知夏也点一盏长明灯!”
既然都说要去,焦顺自无不可,只是暗暗扫了平儿一眼,心道这多半是王熙凤的主意——不过自从两下里因为王家闹的不愉快,也确实有阵子没与这二奶奶再续前缘了,如今王家的事情既然了了,倒不妨就坡下驴。
抱着这份心思,他一声令下,众人各自上了马车原路折返。
等到了西门左近的牟尼院里,果然王熙凤一早就在这里候着。
只是除了她之外,四小姐贾惜春竟也在场。
焦顺抽冷子给王熙凤递了个疑问的眼色,王熙凤却也只能回以苦笑,拐弯抹角的表示,这贾惜春早想着要来瞧妙玉,她实在是推诿不过。
如此这般,两人欲要苟且也难,于是只能暗中约定五日后在此相会。
再然后,就是讨论给知夏点长明灯的事儿了。
这期间贾惜春冷眼旁观,见妙玉在焦顺面前明显少了素日的超脱出尘,不觉暗暗摇头,颇有些偶像幻灭之感。
心中暗道,在红尘中修行果然也难逃世间纷扰,不过若只在这庙里做个小沙弥,应该就无需应酬这些事情了吧?
这些琐事且不细论。
却说商量好长明灯的事儿,焦顺一家便于王熙凤和贾惜春结伴回到了城中,直到进入内城才各奔东西。
焦顺正在马车上,琢磨着到时候是带平儿去敲边鼓,还是就地取材让妙玉推码头——反正单只是王熙凤,肯定是没法尽兴的。
不想便在这时,王熙凤的马车忽又发了疯似的从后面追了上来。
焦顺情知不妥,忙命人靠边停车。
就见荣国府的马车一直贴到了近前,紧接着王熙凤从窗户里不顾体统的探出头来,变声变色的道:“祸事了、祸事了,快跟我回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