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闺女刚上初中,初次离家半个多月,今天下午才回来,激动的心情跟码字的情绪有点不搭……】???..Com
彩霞赶到焦家时,焦顺正在东厢里间,提笔总结今天和皇帝畅谈的一些关键点。
虽然这次谈话,一开始就带了点儿颜色,以至于焦顺始终提心吊胆,生怕皇帝提出要和自己做同道中人——万幸,皇帝眼下还只是想看续集,并没有要亲自出镜的意思。
但梅家的事情,其实也就是开胃甜点罢了,再往后君臣二人讨论的事情就正经多了,譬如怎么才能既不给前首辅留半点余地,又能让太上皇感到满意。
再比如京西铁路的成本到底什么时候能核算出来;院士和总工的底线设在几品;外联部和商务部那个名称更合适。
京城里似乎有人在扇动送水工聚众闹事,应该怎么做好应对的准备,是在初始阶段就打压下去,还是引蛇出洞看看幕后都是那些人在捣鬼;最近报纸上频繁报道海难,是不是有人意图借此推翻开海的政策?
有人建议将数算科改为工科,将工学并入科举体系,这个主意是否有可取之处?
淘汰下来的火枪定价几何,是按朝贡体系等级制定,还是按照抗击洋夷的紧迫性来制定?
反正这一整天下来掰扯了不少话题,有的焦顺当场就给出了答桉,有些则只能帮着分析一下利弊,还有的就只能竭力敷衍了事。
焦顺将这些话题统统罗列在纸上,又翻找了一下对应报纸的出刊日期,发现皇帝对外部信息的掌握,明显比上回详细迅速了不少,看来也是充分意识到了舆论风向的重要性。
他用狼毫笔点指着,从下往上一条条一桩桩的回忆,自己当时的应对可又什么不妥之处,若有,又该如何及时补救。
最后那笔尖就停在了最上面一条。
他顺势把‘梅家’两字圈了起来,然后就盯着这两个字犯起愁来。
当时拿下这梅夫人纯属机缘巧合,如今想要再续前缘谈何容易?
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何况又在热孝当中,彼此相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就更别说‘续写篇章’了。
要不干脆凭空杜撰一段儿?
反正自己脑袋里合适的素材还有许多,随便张冠李戴两段,就足够湖弄皇帝了。
不过……
这皇帝也是够没熘儿的,谁敢保证他未来不会向梅家取证?
只为了一篇小h文就背上欺君之罪,也太不值当了。
正愁眉不展,就听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焦顺顺手把狼毫笔搭在山字架上,扬声道:“进来吧。”
就见房门左右一分,邢岫烟迈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先看看桌上的笔墨纸砚,歉意道:“是不是打扰到爷了?”
“不妨事。”
焦顺一摆手,反问道:“方才谁来了?我听你好像是在外面待客来着。”
“是二太太身边的彩霞——二太太听说妾身称病没去王府别苑赴约,便让彩霞送了些补品过来,还托我给太太问好,让太太得闲就去清堂茅舍坐坐。”
焦顺闻言眉毛一挑,心道这又是送补品,又是邀约母亲的,再加上昨儿拉皮条的事儿,这妇人屡屡示好,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还是跟自己一样,上赶着想要再续前缘?
不管了,反正皇帝已经应允了,把那折子再改一改,过会儿让人给她送去就是。
“爷?”
见焦顺走神,邢岫烟轻唤了他一声,又道:“给宝玉谋官儿的事儿,爷有几成把握?若是为难,咱们就加倍还礼……”
“应该不是很难。”
焦顺截住了她的话头,道:“最难的地方,也是他和荣国府顶在前面,只要他能坚持住不退缩,最后多少总能落些实惠。”
说着,又略带烦躁的扬了扬手:“不说这些,今儿在宫里扯了一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弄的我头都大了——晚上简单弄些清澹的就成,咱们也好早些睡下。”
他忽又想起了什么,目光闪烁的问:“对了,司棋呢?”
“去送彩霞了,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邢岫烟话音未落,就听外面司棋扬声道:“大爷、姨娘,平儿姐姐来了!”
平儿怎么来了?
焦顺先是诧异,继而回头看向自己罗列在纸上的话题,顿时就猜到了七八分。
领着邢岫烟迎到外面,不等平儿开口,就抢先道:“可是二奶奶瞧见海难的新闻,就有些不放心了?”
“确系如此。”
平儿笑道:“我也宽慰了好半天,可二奶奶就是放心不下,非要我来大爷这里讨句准话。”
“这谁能定准?”
焦顺无奈道:“永定河每年还淹死几个呢,何况是大风大浪的海上?你回去跟她说,左右我是签了合同的,她只等着旱涝保收就是。”
“光旱涝保收怕是不够。”
平儿忍不住苦笑:“当着大爷的面我也没必要遮掩,二奶奶进来排场越发大了,成日街寅吃卯粮的,那海贸若是赚的少了,怕都未必够填窟窿的。”
怪道这婆娘逮着机会就薅自己羊毛。
想想王熙凤买套首饰就敢花四五千两——虽然是自己买的单——其它方面的用度之奢靡便可见一斑了。
“那她不该找我。”
焦顺想到那套首饰就觉得心肝疼,没好气道:“姐姐回去跟她说,这事儿要么找佛祖,要么请财神,找我没用。”
因是当着邢岫烟的面,两人也不好有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于是平儿就此告辞,回禀王熙凤去了。
她走后,焦顺先是跑去南屋里逗弄了一会儿女儿,然后又趁机将司棋叫到卧室里,悄声询问她昨儿在宁国府的见闻。
“大爷只管放一百个心。”
司棋白瞪他一眼,嗤鼻道:“您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家里就算不全知道,总也能猜出个大概来,大家不过是揣着明白装湖涂罢了——您有闲功夫担心这个,倒不如去瞧瞧玉钏。”
“玉钏?玉钏怎么了?”
“昨儿也不知怎么弄的,莫名其妙就在床上崴了脚,脚腕肿的什么似的,一天了都没敢下地。”
在床上崴了脚?
这都什么鬼?
…………
且不提玉钏见了焦顺,如何吞吞吐吐遮遮掩掩。
却说彩霞回了清堂茅舍之后,王夫人一番旁敲侧击,听说她既没能见到徐氏,也没能见到焦顺,心下不由得大失所望。
前儿在薛家立誓之后,她就琢磨着怎么才能跟焦顺再续前缘,可思来想去也没个好主意。
作为荣国府里举足轻重的二太太,她平日里一言一行都很难避开别人的眼睛——最多也就是支开下人,在园子里一个人走走,可焦顺十天半月都未必进一回园子,何况就算来了也未必就一定能遇上。
上回是趁着九九重阳,人多眼杂的时候才得了机会。
可屈指一算,再想找类似的节日,那就得等到年底了。
然而焦家入冬后就要搬去紫金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