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绣橘却只是远远的见过。
“姑……焦大爷好记性!”
绣橘说着,便盯着一旁的玉钏儿打量。
玉钏儿虽也好奇她突然找过来是为的什么,但还是识趣的找了个借口避到了南屋。
焦顺便好奇道:“姑娘在这里候着,莫不是找我有什么事情?”
“这个……”
绣橘来时想的简单,可真见了焦顺,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但她毕竟受司棋影响,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略一犹豫便决定来个开门见山:“大爷和我们姑娘的好事既然已经订下了,那就不是外人了,我也不瞒您说,我们姑娘自打到了东跨院里,便被太太刁难的厉害。”
说着,将贾迎春现在的窘境加油添醋的说了,又巴巴的盯着焦顺,期盼他能给出应对之策。
这……
焦顺原本是想敷衍一番的。
谁知道贾迎春竟也认可了这门婚事。
按理说他是应该把话挑明才对,只是这一来岂不是伤了迎春的心意?
再说了,他虽然惦记着宝钗黛玉,却也并无十足的把握。
倒不如……
先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当下他换了嘴脸,摇头慨叹道:“不想堂堂国公府千金,竟落得如此窘困——你且在这里稍候片刻。”
说着,他径自到里间取了四锭五十两的银子,以及一些金豆子银稞子,一股脑都塞给了绣橘。
“大爷这是什么意思?”
绣橘一时有些莫名其妙。
却听焦顺道:“我如今毕竟还是外人,却不好干涉大太太屋里的事情,你们且拿这银子上下疏通疏通,多少也能有些改善。”
“这、这如何使得?!”
绣橘登时烫了手似的,要把银子还回去。
她是来讨主意的,这若拿了焦顺的银子回去花,却算怎么一回事?
焦顺硬是捂住了她的小手,不容置疑道:“你都说我不是外人了,却怎么又要驳了我的心意?”
绣橘何曾与男人亲近过?
被他那大手捂住柔荑,当下便涨红了脸,有心用力抽回来,可想到眼前这人多半就是二姑娘的归宿,自然也便是自己的归宿,一时就软了。
娇羞垂首道:“姑爷莫恼,我、我替姑娘收下就是。”
能在这荣国府里伺候姑娘小姐的,姿色自然差不到哪去儿,刨去身段不论,这绣橘实比司棋生的还要可人些。
如今这含羞带俏又任凭予取予求的样子,自是惹得焦淫贼食指大动。
正要逗弄她两句,不想外面仆妇隔着门传话,说是二奶奶差人来请。
绣橘急忙把手挣开,逃也似的夺门而去。
这不凑巧的!
焦顺遗憾的捻着手上的香气,唤玉钏儿、香菱出来帮着换了常服,便匆匆赶奔王熙凤院里。
因为有前科在,平素他难得见到王熙凤一面,即便被找去了也多半是平儿出来传话。
不想今儿倒是畅通无阻的放了行。
进到那堂屋客厅里,就见王熙凤并未在正中的官帽椅上落座,而是有些不雅的歪在东北角的罗汉床上。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就将两只白生生的赤足搭在床沿上,轻轻摇曳出白瓷也似的肉光。
焦顺的视线在上面一扫而过,便忙又眼观鼻鼻观心的上前行礼道:“见过二奶奶。”
那目光虽是一闪而逝,但却被早有准备的王熙凤收入了眼底,心下登时浮现些许报复的快意。
虽是有求于焦顺,但她原本可没想过要出卖色相。
实是查出贾琏最近经常出入青楼,偏方才又命人传话说是要在外书房歇息,让把他的铺盖送过去。
王熙凤一时恼了,才做出这等行径来。
如今见焦顺果然上了钩儿,便刻意将那两只嫩菱儿伸展出床沿,扣紧了涂着豆蔻十趾,白生生红艳艳的招摇跌宕着,嘴里含着什么似的慵懒道:“你这猴儿最近也不说过来瞧瞧,莫非是跟我生分了?”
“奶奶说的哪里话。”
焦顺笑道:“我每天都要托我娘给您问安呢,许是她嫌我碎嘴子,也就懒得传达了。”
边说边忍不住又偷眼去瞧。
也不怪他收不住心。
实在是王熙凤平素一贯爽利泼辣,难得如此柔媚一回,自是显得格外诱人。
更何况那对足儿,也当真是钟灵地秀的一双恩物,便瞧了再瞧也寻不见半点瑕疵,看了再看也看不够!
“别耍嘴了。”
这时平儿突然插口道:“奶奶唤你来,是有事情要吩咐。”
王熙凤正逗弄的起劲,突然被平儿搅了兴致,不由白了平儿一眼,略略坐正了身形,将自己想托焦顺给贾赦邢氏一些好处的事情说了。
又道:“你放心,二老爷和太太那边儿,我和二爷自会帮你铺垫,你只需挑个头就是。”
这倒真是巧了!
自己刚答应了邢氏,王熙凤这边儿就递了枕头,这岂不是白赚了贾迎春的心意,又替便宜儿子攒下了基业。
这般想着,他面上却露出犹豫不决的样子。
王熙凤见了,原本想要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心下却忽然一动,又舒展了双足微微翘起、缓缓下落。
就见焦顺的脑袋也跟着从上到下微微点头。
王熙凤噗嗤一笑,掩嘴道:“你既然点头答应了,那就抓紧时间办吧——平儿,送送他。”
焦顺讪讪的收回了目光,便跟着平儿往外走,边暗骂这凤辣子忒会作妖。
“哼~”
到了门外,却听平儿冷哼一声:“果然是个猴儿!”
这是吃醋了?
焦顺涎着脸悄悄往前凑了凑,笑道:“好姐姐,这话怎讲?”
平儿却冷着脸不肯再搭话。
因四下里耳目众多,焦顺也不敢逼迫太甚。
等到了门外,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央求道:“姐姐再送我几步。”
平儿坚决不肯。
焦顺只得退而求其次:“那姐姐好歹也把方才的谜底告诉我。”
“什么谜底!”
平儿脸上浮起些红晕,悄声道:“我听说猴儿最爱吃蕉!”
说着,转头便回了院里。
焦顺目送她婀娜的身姿消失在门内,心下暗道:早晚剥了她的皮,把白生生的蕉儿吃干抹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