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一个平庸的老头,看懂阴谋,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即便扈成以前就隐晦地提过联姻的弊端,扈太公也从不相信。
但今天不同,因为梁山泊在攻打祝家庄,所以扈成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爹,今时不同于往日,李家庄已经与祝家庄结怨。”
“看看今日梁山贼众攻打祝家庄,我扈家庄都派了人出力,但李家庄一兵一卒都没出现!”
“咱独龙山三庄联盟已经破了,我了解过此事缘由,皆因一个名叫时迁的偷鸡贼引起。”
“那时迁是不是梁山贼人不重要,但重要的是李应两次写信甚至最后亲自去要人,祝氏三杰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甚至还射伤了李应。”
“爹,如此凉薄的祝家庄,真的值得我们信任吗?”
扈成的一番话,说的扈太公哑口无言。
扈太公愣了半晌,蠕动嘴唇道:“若我扈家庄与他祝家庄结了亲家,他必不会如此无理。”
看着扈太公还不醒悟,扈成接着道:
“祝家庄的祝氏三杰各个不弱,但我扈家庄乃是靠三娘撑门面。”
“若是三娘嫁与那祝家三子,恐怕不出十年,我扈家庄便会被祝家庄吞并。”
“爹,你别不信,也别觉得秦晋之好,便是稳固。”
“今日他能因一个偷鸡贼与李应翻脸,明日他便能因一个偷牛贼与我们翻脸!”
扈成最后一句话,给扈太公敲响了警钟。
如今的扈家庄已经是三庄最末,而没了扈三娘的扈家庄,迟早会并吞并。
而最有可能吞并扈家庄的,便是祝家庄。
此刻,扈太公也慢慢觉得对李家庄寡恩忘义的祝家庄,信不过!
“如此说来,应该给三娘找个赘婿,好让三娘待在扈家庄?”
“这样你兄妹二人相互扶持,扈家庄起码未来几十年都能兴旺。”
扈太公捏着花白的山羊须,皱眉道。
然而扈成端着茶碗,抿了一口茶,然后摇头道:
“不瞒爹说,我也曾考虑过,但恐怕很难。”
“祝氏三杰算是很优秀的俊杰了,尤其是那祝家老三更是出众。”
“但是即便是他,也配不上三娘!”
“想要镇住三娘,必须有高过三娘的武艺!”
“但这样的人,能同意入赘吗?”
扈成这样一说,又把路给堵死了,扈太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对他说道:
“阿成,那你说该当如何?”
扈成道,“三娘的婚事是自小定下来的,但如今三娘也才十八,咱能拖就拖。”
“眼下祝家庄能否过得了梁山泊这个坎,都说不定呢。”
“我建议咱们出工不出力,两边押注!”
扈太公一惊,扶住桌角道:“两边押注,莫不是要勾结梁山贼众?”
“非也非也。”扈成摇头道,“咱们可以学习一下李庄主啊。”
“他?”扈太公疑惑。
扈成解释道,“这件事我琢磨了两天,直到今早李应的举动给了我灵感。”
“什么举动,别在你老子勉强卖关子!”扈太公吹起胡子道。
扈成急忙道,“爹你可知李应是如何与祝家三杰结怨?”
“那时迁偷鸡被捉后,与时迁同行的林雄和石秀二人向李应求助,李应才有写信要人这么一遭。”
“而如今林雄和石秀俱是梁山头领,可今早与宋江一同求见时,却被利用拒之门外。”
“宋江等人虽然不爽,但也要承李应的情,若是因此攻打李家庄,倒显得梁山泊不义。”
“所以……”扈家庄有些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