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察言观色,心知鄂焕已有了几分意动,当即趁热打铁,道:“鄂将军的难处某也知晓,这样吧,某有个法子,必不使将军为难。”
鄂焕闻言,好奇地问道:“敢问是何法子?”
听得他发此问,周兴更有信心,笑着说道:“如今两军对垒,要是再行厮杀,实是徒伤生灵。莫不如将军与我军勇士作武士单挑,一战而定胜负。若将军败,则率军归降,若将军胜,则我军放贵军离开。如此一来,将军既能上对叟王有个交待,下亦能抚慰军士之心。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听得是这般的法子,鄂焕心中不由一动,他环顾四周士卒,见他们大都带伤,面露哀伤之色。他不再看,闭目沉思,双手紧握,半晌后松开双手,睁眼道:“好,某同意了。”
他这一答应,不禁官军人人松了口气,就连众夷兵面色也多了几分生气。
鄂焕分开众人,打马出了人群,用长刀指着对面道:“鄂某来也,不知何人敢出来一战?”
徐恢吕顺古力扎等人见鄂焕叫战,皆是来到张嶷周兴二人面前言道自己愿战,见众人求战如此心切一时间张嶷也不好决断。
众人争执不下,周兴怕等久了,反生变故,便对张嶷使了使眼色。他点了点头,对着众将道:“诸位等某一言,鄂焕乃是夷兵的主将,与他单打独斗自是我这个主将亲自出马才算对等,诸位以为然否?”
众将一听此言倒是不好再争,毕竟人家主将对主将也是有道理的。张嶷见众人赞同,也不废话,当即翻身上马,取了长枪直奔鄂焕而去。
鄂焕识得张嶷,叫了声好,举刀迎上,他膂力过人,将一柄长刀使得大开大合。
张嶷也不硬接,只是将枪舞得水泼不进,虽是紧守门户,但也并非只守不攻,而是瞅准时机,乘隙还击。
一个是夷人勇士,一个是汉家豪杰,二人皆是武艺高强之辈,这一番好斗直让汉夷两军将士看得目眩神驰。
刀来枪往,人过马去,两人已交锋了五十个回合,犹自未分胜负。
只是长久猛攻之下,鄂焕气力已然开始衰减,他自负力大过人,本欲抢攻速胜,哪知对手不仅枪法精妙,而且气息绵长,他几乎已将杀招使尽,但还是拿不下此人。
鄂焕体力下降这一变化自是瞒不过张嶷,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随即大喝一声,将全身气势提到极致,向鄂焕攻去。
如今局势反转,变成张嶷攻鄂焕守,张嶷不仅出招速度犹胜之前,就连攻击角度也变得刁钻无比。鄂焕未料到敌人一抢攻竟是如此惊人,他适应不及,只能勉力抵挡。
然而张嶷得势不饶人,杀招连连,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下,鄂焕已是险象环生,在场众人皆知他落败已是时间问题。
双马相遇,张嶷又是奋力一击,鄂焕举刀挡住,然他气力已经衰竭,这一枪震得他兵器几欲脱手。鄂焕咬牙坚持,扭动缰绳,欲驾马奔开喘息片刻。
只是两马错开之际,张嶷瞅准破绽,挺枪刺去,鄂焕赶紧收刀回防。只是张嶷此招乃是虚招,他中途收枪,改刺为抽,正好一枪抽打在鄂焕背上。
鄂焕吃力不住,落下马来,他一个翻滚本欲上马再战,谁知刚一起身,就见一根寒意瘆人的枪尖正对着自己的喉咙。
“鄂焕,你败了。”马上的张嶷淡淡地说道。
是啊,自己败了,鄂焕苦笑一声,将兵器无力地扔在了地上,抬头看着血色的残阳,心中叹道:“大王,末将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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