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暗骂了一句,不过面上还得据理力争:“大王所言差矣,我大汉自高祖斩白蛇起义已有四百余年,中间也有王莽篡政,然仍光武中兴、再续汉统。”
“今虽曹贼篡逆、窃占中原,然我昭烈皇帝于西川继承大统,嗣君皇帝播仁政于蜀内,他日必将效光武故事,还于旧都,三兴汉室。值此大争之世,若大王能幡然悔悟,效命王师,他日未尝不能裂土封疆于南中也。”
高定心想杨清所言甚有道理,心中微微一动,但转念一想当今天下之局势,魏主曹丕占据中原,吴主孙权割据于东方,南中之地豪杰并起,谁终为此域之主人尚未可知。
故而高定正色回道:“杨府君所言差矣,魏主受汉室禅位之恩,实乃正统之朝,不知成都朝廷如何自处?”
“哼,曹丕要挟天子,威逼禅位,实乃逆贼,有何异议?吾闻忠义之士忘身于外、恭顺之藩献身于危矣,如今国家处于危难之际,若大王乃是忠顺之藩,定当辅汉安刘,何意掀起叛乱、助曹为虐?”
“这......”高定强辩道:“吾兴兵实为汉人欺压我族之故。”
杨清针锋相对:“本官早已有言,免除叟人之不当之贡税,汉夷合为一家,同享太平。”
高定见再说下去己方处于下风,兀自嘴硬道:“你们汉人狡诈无比,我等岂能轻易上当?”
杨清当然知道不可能仅凭言语就说得这位夷人枭雄投降,当即说道:“既如此,我等当做过一场,方能辨别是非。”
“哼,只怕府君不敢出营应战。”高定冷冷地说道。
杨清哈哈一笑,道:“大王若是不服,直管来攻,杨某奉陪到底。”
“哼,那府君就等着看看我部儿郎的英姿吧。”高定也不示弱地回道。
说罢,高定扭转马头向自家本阵走去,杨清见状,微微叹了口气,也回转了营寨。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任凭夷兵如何叫骂,杨清等人皆不答应,仍是严格约束部众,未得命令不能出击。
骂到后来,高定见汉人不为所动,也知此等方法并无效果,挥挥手让这些夷兵退下。
他驱马退回阵后,旋即下令大军向前进攻,他已忍耐不住,决定与汉军硬碰硬,今日就要称量称量官军的成色。
夷兵前队纷纷举起盾牌遮挡汉军弓箭,向外围鹿角靠近,可是甫一对鹿角动手,当面之敌和两侧山丘的汉军顿时箭如雨下,三面打击之下,纵使有盾牌遮挡,也不能护得周全。一时间夷兵纷纷中间,顿时传来一片哀嚎之声。
最外重鹿角正好在汉军弓弩手射程范围内,就算夷兵挡住当面射来的箭矢,可是左右两侧山丘射来的箭矢角度刁钻,夷兵皮甲护持不全,多有损伤。
最外重鹿角还未被怎么摧毁,前队夷兵就已经忍受不住伤亡向本阵退去。
高定也知自家儿郎效了死力,也不责罚,任凭前线部众撤了回来。略作休整过后,上万夷兵发起总攻,顷刻之间向山下营寨和左右两侧山丘上压去。
夷兵弓弩手虽大多是仰射,但他们悍不畏死,不惧损伤只顾抵近放箭,一时间给汉军造成大量损伤。
杨清见状也发了狠,当即命令自家弓弩手前出与敌军对射,一来汉军占据地利优势,二来汉军弓弩手人数较多,三来汉军弓弩精良,夷兵弓弩手最后抵挡不住,最终向后退去。
夷人弓弩手一退,其余人马更难抵挡,不一会儿纷纷向后撤去。
高定无奈,只得下令大军撤回大营,明日再做计较。毕竟天色已暗,夕阳正在落下,今日再战已是不可为,不如早早回营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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