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别无办法!
他需要有人来分散那些暗中觊觎之人的注意,从而寻得一线生机!
很有意思,因为其他人,也是玉阳子这般想的。
故而在玉阳子言语方落,那长生堂残余之人毫不犹豫各自转身,没有片刻迟滞那般向着四面八方分散而逃!
玉阳子又是感伤,又是无奈。
而这种种情绪又在危险逼来之际,化作了无尽的愤怒!
他不再掩饰自身,祭起“阴阳镜”全力向着一方冲突而去。没过多久,他便听到其他方向传来打斗的声响,以及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夹杂的短促惨呼!玉阳子无暇他顾,埋头急奔!
直到!
前方黑暗里,蓦地出现个好整以暇等候于此的身影。
那人有张白皙出众面容,脸上挂着温和却隐隐带着邪气的笑意。见到玉阳子,那人走出阴影,温言问候道:“师叔,好久不见。”
玉阳子神情一变,瞬息之间转换方向,朝着另外一边飞掠出去。
可他刚刚动身,便又见到一袭鹅黄衣衫、眉眼含笑的妩媚女子,正自满眼柔情地望着他:“师叔,咱们刚刚才见面,为何如此形色匆匆呢?”
玉阳子低骂了一声,不再夺路奔逃,下意识回身看去。
果不其然,背后也有一人款款步出。
那是个肤如凝脂、面容绝美的女子,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在其身外半尺处便散成轻雾,为其增添一丝迷蒙意境。
她身着玄色锦衣,年轻的面容也由此显出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玉阳子目露寒光,独臂虚托,“阴阳镜”绽放黑白玄光悬浮在他掌心之上,明灭不定的光华映照着他那张凝重的脸。
“呵呵,”玉阳子冷声道,“‘毒公子’秦无炎、‘妙公子’金瓶儿、‘玉公子’碧瑶——三大宗门联手对付我长生堂,竟还要借助青云门之手,呵,未免太让人耻笑了罢!”
三人显出身形,各据一方,却正好将玉阳子遁逃的路线封死。
自从青云山正魔大战之后,魔教之间便从未太平过。也不知是各大宗门门主皆在青云受伤之故,还是有意培养门中继任者,数年争斗,魔教万毒门、合欢派、鬼王宗三大宗门皆是由年轻一辈执掌。
数年下来,三大宗门浮现俊杰无数。
其中最为人敬畏称道者,分别是万毒门代门主秦无炎,鬼王宗副宗主碧瑶、合欢派当代弟子中的第一人金瓶儿。有好事者将三人并列,且冠以“毒公子”、“玉公子”、“妙公子”之号,并称“魔教三公子”。
唔。
有趣的是“三公子”中,足有两个女子,也不知秦无炎并列其中是否会感觉压力颇大。
三大宗门人才辈出,唯独长生堂精锐尽失,后继无人。
玉阳子见到眼前之人,心中复杂不言而喻。
且说玉阳子冷声讽刺,话音方落,便听得金瓶儿一阵吃吃轻笑:“师叔此言差矣!那青云门可不是我合欢派能驱使得了的——再说了,师叔莫非忘了这几年来频施暗手,与我合欢结下的血仇了?!”
玉阳子叹了口气,诚恳正色道:“金师侄,若我说那都是误会,暗中搅动风雨的另有其人,你会相信么?”
远处碧瑶不动声色那般笑了笑,没有说话。
金瓶儿失笑出声:“师叔,您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这般言语,还是莫要拿出来贻笑大方的好!”
玉阳子目光一凛,复又转向沉默不语的秦无炎:“秦师侄,毒神前辈也不念我们两派数百年来相互守望之谊么?”
秦无炎神色平静,淡淡地道:“师尊伤势未愈,万毒门暂由晚辈代理。唉——师叔若是念及两派情谊,当初又何必做出如此荒谬之举,挑动圣教各派安宁呢?”
玉阳子咬了咬牙,按捺下怒意,但并不想放弃,再度转向碧瑶处。
碧瑶抬手,止住玉阳子之言,似笑非笑地道:“师叔无需多言,鬼王宗历来睚眦必报!我看师叔您还是省些力气,多留几分长辈的体面罢。”
玉阳子摇头,嗫嚅道:“碧瑶侄女有乃父之风啊!”
他环顾三人,忽地举手,将“阴阳镜”收起,做出束手就擒模样,怅然叹道:“三位师侄皆是圣教英杰,我认栽!我愿意俯首认输,甘愿归附——想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有些作用罢?”
玉阳子落得如此地步,更多的是因为他处在重伤状态。寻常时候想要让他屈服,绝对不容易。他的修为自不必说,在魔教之中无疑排在前列,不论他加入哪一派,都会使那一派实力大增!
故而他话音刚落,三人之间立时便有了异样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