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

李夜起得比较晚。

今天学馆休沐，又是冬天了，眼瞅着即将进入91，就要跨年。

有句话说得好，虽是乱世，惟吾好日。

喜欢过日子的李夜，在这乱世一样能享受人生。

昨夜的莺莺燕燕已经成为了过去，他早就入梦了，只是告别了两辈子的某种男性职业生涯，难免有些疲惫，不过休息就好。

倒是杜绣娘，却起了个大早。

首先，替李夜将房中全部收拾整齐，包括那乱了一地的衣裳，又给火盆里加了一点炭火，还记得李夜叮嘱的，烧炭的时候屋子要保持通风，所以又查看了一下窗户，留了一个通风的口子。

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做完了这些，杜绣娘自己又穿戴整齐，还特意将买好的发簪带上，然后打开房门，走路的姿势便开始扭曲了起来。

双腿似乎有恙，不敢张开，只能轻挪碎步地走着，这样的姿势无论是谁一眼就能看出来问题，可惜貂蝉和蔡琰见到了，却照常打着招呼，也发现了杜绣娘走路的姿态反常。

不过……

貂蝉上前扶住了她，嘴里问道：“杜姐姐，你这是伤到哪里了吗？”

“北风呼啸，好几天没见到阳光了，怕是要下雪，杜姐姐不会是冻伤了脚吧？”蔡琰也好奇地询问。

“妾……不是冻伤了，只是有些痛，这两日便能好……我，我去看看厨娘那边，吩咐给……给郎君做些好吃的补补身子。”杜绣娘回应着，虽然是有意这样说的，也有在貂蝉和蔡琰面前显摆的成分，但毕竟是女儿家，脸皮子薄起来就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主人怎么了吗？”

“她为什么变了称呼？”

蔡琰和貂蝉望着杜绣娘的背影，关心却不是同一件事情。

三人中，貂蝉年龄是最小的，比蔡琰还要小一些，而且蔡琰读书多，多了几分知书达礼的理性，至于貂蝉就是天真烂漫一些，一门心思只关心李夜，却没有注意到杜绣娘那比较委婉的称呼改变。

这时候，有人过来了。

却是厨娘一步三回头地往这边来，嘴里还念叨着：“哎呀，这杜氏……不，杜夫人看样子是终于瓜熟蒂落了，也是好命，以后跟着仙师这么神奇的人，一辈子清福享用不尽呐……咦？两位娘子在啊，正好老身想问问两位，早上是吃清淡的还是吃点带荤的？”

跟着李夜，酒肉自然不用愁。

别的不说，在这真定府乃至整个冀州，只要别人能吃上的，不管是这河里海里的奇珍，还是树林山里的野味，都有人送来，或者有蔡忠他们去买来。

所以，早点在李夜的府里也是特别讲究的，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蔡琰却没有回应，而是问道：“厨娘，何谓瓜熟蒂落？”

“哎呀，这女儿家破了瓜，不就瓜熟蒂落了嘛！”

厨娘是真定府土生土长的人，一门手艺还不错，是夏侯望推荐过来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平时话比较多，嘴也比较碎，但却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据说丈夫早年从军，但腿被伤了，至今干不了重活，这样的情况官府是要抚恤的，但东汉末年的朝廷，懂的都懂，地方上已经被豪强控制，这些大汉残军的抚恤，遇到好一点的诸侯可能还认，像韩馥这样的就不管了。

夏侯望也是因为这样，才给李夜推荐，让她能带着一家子，谋个生计。

李夜便也乐得答应，就当做个顺水人情。

“瓜熟蒂落，我道她今早为何如此勤快，原来……”貂蝉终于听懂了厨娘的意思，也知道杜绣娘这是一路缠着主人，昨夜终于被她得逞。

所以，刚才杜绣娘分明就是在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