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皇帝稍加思索,“西路主力自寰州、应州北上,又向东面靠拢,确实补给线太长。
你带我写信告诉他,增加人手可以,不过一定要防备辽军袭击粮道,东面粮道走海,中军粮道多走河,只有西面粮道最为危险,而且辽军最擅长袭击粮道。”
赵侍剑点头,史皇帝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告诉郭进他们,如果想设伏可以试试以粮道吸引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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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夕阳西下,幽州王宫斜阳似火,这座辽国南院大王的宫殿,如今看来有一种特有的沧桑,虽不及南面那些宫殿华丽宏大,又饱含特有的厚重感。
赵侍剑给他披上一件裘衣,史皇帝拉着她的手,遥望远处:“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一旦两军主力都出现,战争就开始进入最关键的阶段了。
这一次从东到西,有一千多里的战线,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在中路。”
“官家怎么看?”赵侍剑轻声说,不由自主的靠着他的肩头。
“我有八成胜算,不过也不敢轻言胜利,最重要的是,只要此次能取得大胜,以后我就不用在到处奔波,可以天天在大梁声色犬马,酒池肉林了!”
赵侍剑轻掐了一他下:“会不会说话......”
“人各有志,那可是我的梦想!”说着将她搂在怀里,“我们还可以生一窝娃娃,没有辽国在北捣乱,无论是辽东还是西北,亦或西南都无敌手,只是时间问题,那些事像我们这么英明神武的君主就不必亲力亲为事必躬亲,那是大材小用,我也敢放心交给他们。”
赵侍剑安静靠在他怀里:“我只盼着你什么都好,不用那么着急。”
“放心,我不会急,这种时候要急也是辽国人急。”史皇帝笃定的说,他目光已经穿过群山和深沉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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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鲜卑山脚下宫帐中,前锋进攻受挫的消息已经传来,焦虑的气氛在帐篷中无声弥漫,无论是随行官员也好,还是高坐上方的年轻新君耶律贤。
随行的灵虚道长已经被人派兵护送去前线,以寻求解决秦军大炮威胁的办法。
辽国崇佛尊儒,全国上下有很多佛寺,道观也有,只是道家在辽国中没有佛教那样成为国教的地位。
而这位号灵虚的道长是黑山修行的道长,平日就和皇家有些往来,算是有名气了。
所以当初溃军描述桑干河畔的情况之后,他立即激动指出,这是和传说道法中的雷法很像,他也听师辈们说过破解之法!
他之所以激动,是因为如果真能证实秦军就是用道法横扫天下,而道家的破解法门又有用的话,那么定能压过长期骑在他们头上的佛门,自己成为国师,让道教成为国教。
而辽国高层大多数都信佛,他们以前是绝无机会对抗佛门的,这次简直天赐良机,千载难逢。
何况还有很重要的原因,无论是佛是道,他们在辽国都十分舒坦,日子好过,富得流油。
而南方在十来年前后周世宗时期就进行过大规模的“灭佛”,针对的可不只是佛门,对道门也做了众多束缚和约束,削减大量山门,遣散众多佛、道弟子,还发生了流血冲突。
秦国国君史从云篡位之后,依旧保持了之前世宗对宗教进行限制和管辖的政策,如果秦军赢了,打到上京来,灵虚觉得无论是他们还是秃驴都不会好过。
所以在阻碍秦军这件事上,他们佛、道都是统一的,如果秦军来了,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所以无论如何对抗秦军,他们都决定帮帮场子,只要能阻碍秦军,不让秦国到上京去就成。
这些都是灵虚道长当时义无反顾站出来的考虑,至于灵不灵其实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