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问她们愿意不愿意去大梁皇宫做活,愿意的留下,剩下的许给剑南军的将士吧。”
魏仁浦的令,随后准备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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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当晚回侧殿的时候,史从云才知道花蕊夫人居然跑回后宫去了,卫兵一脸愧疚,说是中午带小黄花去伙头军那里拿伙食的时候费氏悄悄走了。
史从云把几个人大骂一顿,不过没任何惩罚,小黄花也骂了一顿,不过没那么厉害。
只要打仗他一般不会单独开小灶,和亲兵营的伙头军那一起吃。
随后就懒得理会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心里也没那么在乎,随便,她要跑就跑,自己还省得少养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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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魏仁浦把处理后的结果告诉他,愿意去大梁的只有五十六人,毕竟路太远,史从云也不在乎,让她们过来这边和自己住着,暂时和亲兵营火头军搭伙。
而景国一轮挑选,出去遣散归家的,还剩下六千多人,还是很多。
史从云干脆再下令,二十五岁以上遣散回家,这样到下午就只剩四千多。
另外一边,在官员的抱怨中,抄家军也完成了对成都城中大多数官员府邸的查抄,除按额度留下的,别的都放在城外大营仓库中去。
结果第二天,潘美给他带来一个既然令人高兴又令人烦恼的消息,蜀国国库里的钱财和珍宝太多了!就算他们这次五万大军全部当劳力,也不可能运完。
潘美说按他估计,这些东西即便走水路,入长江走淮河汴河去大梁,绕开北面崎岖山道,估计也需要运好几年!
史从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幸福的烦恼,他打仗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财!
于是直接命潘美判成都府事,让他管理经营蜀地,同时也负责在接下来几年,把蜀国留下的国库财富全运到大梁去。
潘美领命,本来想判成都府事这样封疆大吏级别的差遣只有天子才能任命,但史从云一开口,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
随后史从云让窦仪去统计各军功绩,准备赏赐诸军,铜钱太重,史从云准备在成都赏了,让将士们自己的自己扛着回去,节省运输成本。
这次赏罚依旧和上次打契丹一样,以营为单位(二百到五百人不等),有一个保底赏赐,剩下的打仗次数越多,立功越多的营地赏赐越多。
突出表现的格外加赏,比如党进在攻剑门关时第一个冲上城头站稳脚跟,先登之功直接赏一千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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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费氏把自己打理一番,满怀愧疚的回道孟昶一家所在侧殿。
史从云准许孟昶带全家去大梁,老母亲,女儿,儿子,还有他的皇后,还可以带妃子五人,他自己挑选,其中就有费氏。
除此外有侍女十人,宦官五人,家财给他拉三马车,多的不许。
孟昶的母亲一开始不是皇后,只是贵妃,是孟昶登记后加封皇后的,这时反而平静。
花蕊心虚,想起昨夜史从云对他做的那些恶事,便没脸去面对丈夫,好在孟昶自从被软禁侧殿之后每日喝得大醉,根本不理事.......
李太后原为后唐庄宗李存勖的妾室,后被赐予先帝孟知祥,参跟随先帝南征北战,见识多广。
她便去给母亲请安。
母亲年纪大了,但一双眼睛却有光一般,仿佛一下要把她的心虚完全看穿,她说完话后,准备赶紧离开,没想母亲一下叫住她。
“今天去哪了,平日你最关心我儿,今天整日没见。”
面对这质问,她一下慌了神,不过连镇定下来,回答道:“回禀母亲,去整理一些衣物。”
李太后点头,看她一眼:“去休息吧,现在形势不好,外殿能别去就别去了。
不过.......事到不得已也没办法,谁让我这儿子不争气,护不住你们,如今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能怎么办。”
她听完觉得太后话里有话,但又不明白,便点点头。
回到自己的狭小厢房,她很快瘫软在床榻上,身心俱疲,很快沉沉睡去,只是梦中突然又回到令她神魂颠倒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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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因为周军军纪良好,丝毫没有烧杀抢掠的迹象,也没人在街上纵马,军队路过的时候只要让开路就成。
同时在成都南门,周军打开府库,开始发放奖赏,士兵们排着队来领赏,很多士兵的铜钱多得要用麻袋或箩筐才能放得下。
虽然蜀国的货币和周国新币都是铜钱,样式不同,但并不影响,因为这个年代的货币不是信用货币,而是价值货币。
简单的说一个铜钱铸造它的铜本身就值钱,不会因为形状变化,样式不同而贬值,大不了融了重铸,和后世靠国家信用保证价值的纸币是不同的。
很多士兵激动万分,却发现自己装不下自己的赏赐,开始向百姓买麻袋,锅,竹箩筐之类的东西来装自己的钱,一时还给成都的不少编制匠带来好生意。
有些编制匠趁机专门为周军士兵定做一种竹条细密,可以背在背上,上小下大的箩筐,生意做的红火。
百姓们也发现这些兵居然真的会用钱买他们的东西而不是直接抢夺或者杀人夺货,真是活久见。
于是周军在城中更受拥戴,成都的生活也逐渐恢复。
之后几天,潘美开始逐步接管成都府,各州刺史也来成都,史从云要他们要么去大梁做官,要么就地卸任,回家养老。
早在几天前,史从云已经发书信回去让符太后把翰林院和吏部,户部司的官员调过来一下,补充官吏空缺。
接下来的事情有条不紊,遂州的李处耘部也到成都外汇合,之后周军各军得了赏钱,各个喜笑颜开,但改编过来的剑南军没打仗,所以没什么赏赐,只能羡慕的看着周军。
直到几天后,史从云让剑南军以都为单位,统计还没有娶妻成家,没有未婚妻的,报上来之后把他们带到皇宫外,史从云亲自给这些年轻士兵交代。
“孟昶老贼荒淫无道,自己年老体衰没本事,还在蜀地抢了两万多年轻女子,她们都是你们的同乡或是姐妹,今天我王师所到就是为了解放蜀地百姓,解脱你们的痛苦。
这些无辜女子自然也要放归,你们可有福了,她们都是美人,今天都赏给你们,作为你们归顺我大周的奖赏,领回去好好对待。”
史从云还开了了浑话玩笑:“你们也放心,孟昶老贼没那本事,顶不起来,可不像你们,连他那些妃子有些都是雏儿,跟别说这些宫女,都是清白姑娘。”
下面的年轻士兵大笑起来。
史从云又出了个招,除了让士兵每人领走一个,还让他们上来就报家在哪,如果有同乡也愿意跟着走的就不由魏仁浦分配了。
将士们都叫好,忐忑不安的宫女们许多也松了口气。
说实话,看着成千上万的美人,史从云自己也看得眼直了,甚至巴不得全弄回府里去,就算没那本事也养眼啊。
不过他很快打消这种想法,他心底是理智的,明白这种想法还是想想最好,作为美梦是最美好的,真要去做只会鸡毛一地,梦碎当场。
......
蜀国灭国后的安置事情稳妥推进,到四月二十六,史从云让刘清川带人马送第一批蜀国官员及其家眷二百六十多人上路启程去大梁。
宫中的宫女也几乎全部遣散,随后开始查抄皇宫内室的财物。
后宫的奢侈更是到了令他目瞪口呆的地步,他也见识了皇宫传说中的水晶宫,真是用琉璃和白玉石砖瓦建的,在一处池塘边上,晶莹剔透,奢侈无比。
这时的琉璃就是不够纯的玻璃,若是在后世这样一座水晶宫或许不值多少钱,但在如今这琉璃可比金子还贵,史从云下令小心一块块拆下来,这可都是军饷。
至于孟昶的后宫奢侈到什么程度,他都说不过来,最简单的例子,孟昶的尿壶是金子做的,有匠人雕刻的花纹,在开口处还镶嵌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
成都皇宫里的太监叫这玩意“七宝溺器”,史从云差点想把孟昶脑袋摘了,别的不说,光他这尿壶就要盘剥多少百姓,给他打仗足够一军粮饷。
史从云越想越气,下令去吧孟昶叫来,大骂了一顿出气,之后把费氏也叫过来骂了一顿,丝毫不讲睡了人家的情面,毕竟这水晶宫是为她修建的无可争议,花蕊夫人被骂得梨花杏雨。
当天她很晚才回到软禁孟昶一家的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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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从云有自己的忙碌,城外的诸军将领会师后也有自己的忙碌。
除了会师之后的欣喜和吹牛,自然还有争功和吹牛,他们中不少都是跟着史从云南征北战的老将了,也有新面孔。
不过大家聚拢一处,讨论的事情也开始逐渐有些微妙起来。
特别是李处耘、王全斌等要么聪明,要么历经数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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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邵季和符昭愿,孟玄喆领兵回到城外大营,安顿人马后,正准备去宫里汇报。
他们这一千多人的“抄家队”任务也完成了,抄末家财十分巨大,笼统估计已经超过五百万缗,还没算那些他们不知道怎么估价的古玩珍宝,这可不得了,也足见蜀地官员的腐败。
东西都拉到国库里统一封存,之后送往大梁,拉东西的马车络绎不绝,都不知道拉了多少车,一开始邵季还数着,好回答大帅问话,后来直接放弃,数不完。
正当他们聊着天,走向中军大帐,准备去汇报一下今天做的事,大帅让窦仪暂时为掌书记,在他的中军大帐办公,所以各军每天干了什么都必须在他那汇报,不然不计功劳。
三人一进大帐,顿时愣住,因为大帐里黑压压都是人。
邵季环视一下,王全斌、慕容延钊、司超、李处耘、董遵诲、罗彦环、党进、高怀德、申知义、王环、潘美、榆程、窦仪等等众多军中文臣武将都在大帐里。
邵季、符昭愿和孟玄喆都愣住了。
邵季便好奇问,“诸位在这干嘛。”
大家欲言又止,慕容延钊刚想开口被李处耘打断:“邵将军,战打完了,蜀国皇帝也抓了,我等在商议和论功行赏的事情呢。”
邵季道:“大帅自会定夺,你们商议也没用。”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如今的邵季可不是当年的一个小小无名亲兵了,他跟随史从云几乎形影不离,在高平之战中救过史从云的命,两人是生死之交,只要是史从云打的战,邵季都有参与,都有大功。
到如今史从云水涨船高,邵季在军中也是水涨船高,威望隆重。
“不过咱们说说开心也可以啊。”李处耘笑着说:“咱们这些人中,要说大帅心腹,非邵将军莫属。”
这点邵季倒是颇为得意,嘴角忍不住上扬。
“只是邵兄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已经是两司高官了,回去还有什么封赏,毕竟大帅也只是殿前都点检,咱们总不能比大帅高吧。”
邵季不是傻子,微微皱眉,他也听出一些意思来,“你们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难怪你们都在这.......”
符昭愿还有些懵,那边孟玄喆瞪大眼睛,连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了。
李处耘再次开口,这次话更直接:“大帅打败过北汉,夺了淮南,平南平、武平,如败契丹,如今收了蜀地,让咱们国家南北无患,开疆拓土,让大周疆域多了一倍。
这是多大的功劳,功高盖世也不为过吧。”
众人纷纷点头。
“某是说,这样的功劳,怎么能.......怎能屈居点检,做个秦王.........
邵兄,你是大帅最信任的人,要不你跟大帅说说,咱们这些人都在愿跟着大帅........”李处耘道,大帐里几十个将领也纷纷点头。
李处耘的话很直白了,邵季自然也明白,但他从来都只是听从大帅的命令,做大帅让他做的事情,何况这件事太大,大得他有些一时难以消化。
就在这时,旁边的孟玄喆弱弱道:“诸位将军,能不能听我一句话。”
大家恶狠狠看过去,把他吓得顿时不敢说话了,毕竟他不是“自己人”,在外人看来,这种事轮不到他插嘴。
只有潘美道:“让他说。”
孟玄喆连道:“大帅劳苦功高,功劳盖世天下人都知道,理应不只做个秦王,诸位的前程也要考虑。
大家都是劳苦功高的人,不只诸位将军和各位大夫,还有南征北战的将士,这些功劳苦劳只有大帅明白,只有大帅知道,一个什么都不懂,天天在皇宫里长大的孩子哪会知道前线的危险,打仗的艰苦。
再说我家是当过皇帝的,我有一些小小心得,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若将来等小皇帝长大,他会视诸位开疆拓土,守夷四方的文武为功臣吗?
我敢断言,非但不会还很可能视为心腹大患,只有大帅才知道记得大家,才知道诸位的劳苦功高啊........”
孟玄喆的话更加直接,大帐里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因为他的身份摆在那,这些道理聪明的将领未必不懂,只是身为周国大将他们不好说,孟玄喆一下全帮助他们说出来了。
周围大将看向他的目光都柔和许多,窦仪道:“你是亡国太子,没想到说话却很有道理。”
言罢,大家的目光都再次汇聚到邵季身上。
连符昭愿也终于明白过来,一脸期待看着他。
邵季见此,也动了心,便道:“你们都支持我去说,愿意的举手给某看看。”结果齐刷刷的,大帐里的十几个文官和几十个中高层将领的手都举起来了,连孟玄喆也悄悄混进去,只是他说了那番话,大家都觉得没什么不妥。
邵季见此,便道:“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某就去找大帅说说看,不过到时万一要是大帅骂人,你们可不许退。”
李处耘环视众人,起身拱手像是对邵季说,又像是对所有人说,声音洪亮:
“这关乎国家的未来,大帅的荣辱,大家的前程,平日里大帅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帅怎么说我等就这么做,可这件事我们必须坚持到底,可不能后退半步,诸位敢不敢今天就赌咒发誓,谁敢在这件事上退后半步,不得好死,天诛地灭!”
慕容延钊立即站起来:“这还用你说!我慕容延钊发誓,上苍为证,某若背叛今日之事,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大帐中无论文武都开始赌咒发誓。
见他们这样,邵季心里大喜,同时也方心很多,也跟着赌咒发誓,随后道:“好,这件事我去跟大帅说,探探口风,等时机到了你们随我去见大帅,把事情说清楚。”
“那是自然!”
“........”
中军大帐外,张牙舞爪的帅旗高立正中,众多各色藩旗环绕,迎风缓缓摇摆,四月,蜀地的风不大,但席卷天下的狂风骤雨似乎隐隐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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