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羊也是点点头。
虽然他在点头,但是他心里可不这么想,让我把人才送给其他的署衙,怎么可能。
这些人都是他好不容易找来的,都是有些算术底子的,稍加培养那就是一个合格的吏员。
现在有了霍嬗的算术、算盘,让他们学会了这些,那就是一个熟手的经年老吏。
这等人才怎么可能给其他署衙。
其他人若是想要,自己培养去。
至于用不完的问题……怎么可能有用不完的人才!
他大司农以前可是只维持着不崩溃,现在正好充实人手。
就算是效率增加,也不可能让这些人没事干闲待着。
他大司农可是有着很多的陈年旧账,随便拿出来一些,就够这些吏员算好些日子。
说完了算术这件事,霍嬗准备乘机跟桑弘羊谈谈有关于他们两个署衙的事情,也是跟他透透底。
就是新都城的事,而且这事不光关乎大司农和少府,一旦启动,水衡都尉,将作大匠等等全都得动起来。
………
“桑公听没听说新都城的事?”
桑弘羊一愣,疑惑问道:
“都城?”
刘彻还没有跟他们说过,公孙贺自然也不会乱说,所以他还不知道这个事。
霍嬗点点头:
“陛下准备新建一个都城。”
桑弘羊立马面色郑重了起来,这是一件大事啊,他小心试探着问道:
“修在哪儿?比如今长安是几倍?”
霍嬗嘿嘿一笑,比划出手指:
“就修在长安南边,羽林营地那儿,是长安的三倍,能居百万人口。”
桑弘羊感觉自己的胸口受到了承重的一击,脑海里回荡着三倍、百万两个数字,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霍嬗看着桑弘羊那生无可恋的样子,差点就没憋住笑。
桑弘羊愣了一会以后,才一脸悲愤的说道:
“陛下为何会有修建新都城的念头?”
霍嬗干咳两声,好像没听到这句话一样。
桑弘羊立马就明白了,然后直接转换了悲愤的对象。
两人沉默了一会以后,桑弘羊首先深呼吸几口气,冷静了下来,看着霍嬗问道: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桑弘羊差点又没绷住,气急败坏的喊道:
“都城啊,还能是啥!”
霍嬗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还能咋办,修呗,少府有些钱,大司农有粮,钱也不少,还有水衡,一个都城还是能修的起来的。”
桑弘羊翻了个白眼:
‘还一个都城能修起来,说的那叫一个轻松啊,你不管事,你当然轻松,可怜如我……’
要是都城真要修,霍嬗一个练兵的由头跑了,事情不就是桑弘羊和王温舒等人的嘛!
桑弘羊低头沉思了一会,开口问道:
“少府现在有多少的钱财?”
霍嬗在心里算了算,然后说道:
“等商队回来,差不多五百五十万金吧。”
桑弘羊立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说道:
“够了够了!”
霍嬗看着桑弘羊,突然问道:
“你不会都让少府出吧?一个都城,有宫城,自然也有外城,少府只负责宫城。”
桑弘羊皱起了眉头:
“那其余的外城坊市怎么办?”
霍嬗诧异的看了一眼桑弘羊,然后说道:
“自然是你大司农和水衡出!
你不会想让陛下的少府出这笔钱吧?”
两人谈论起这个话题,就连称呼都变了。
桑弘羊皱起了眉头,随后苦哈哈的说道:
“大司农没钱!”
霍嬗挑了挑眉毛:
‘大司农没钱?我信你个鬼!’
要是以前说没钱,霍嬗还信,现在说没钱,霍嬗那是一个字都不信。
少府有五百五十万,大司农霍嬗虽然没有关注过,但是三四百万金还是有的。
光凭借一个制盐之法制出的精盐,大司农就从豪门大户那儿弄来了多少的钱财!
霍嬗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只是一个宫城,有个一百万金就顶天了,剩下的钱财,少府留着准备干嘛?
大司农是真的没钱啊,每年的赋税要发往各地发放俸禄,根本就积攒不下多少。
这几年是赚了一点,但东方和南方都需要钱财,大司农根本就没攒下多少。
还要积攒一些应对随后的大战,这钱根本就不能动。
而且你算算,都城建造,农田需要给百姓足够的赔偿,还要迁移农户,后面的地基,城墙,城内的坊市……”
桑弘羊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嬗给打断了:
“那边是上林苑范围,没多少的百姓,地都是陛下的,钱已经花过了,而且,宫城没有三百万金下不来。”
霍嬗这当然是在胡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你看,桑弘羊这不就开始反驳了。
“不可能。”
桑弘羊一脸坚定的说道:
“不可能花三百万金。”
霍嬗嘿嘿一乐,换了一个姿势,伸出双手边比划边开口说话:
“别觉得不可能,光一个陛下住的皇城当然不可能花三百万金,但是我说的是宫城。”
桑弘羊抬抬手,示意霍嬗继续。
“皇城座落于最北方,由三部分构成,中间乃是陛下和皇后所居,东边太子寝宫,西边乃是少府……”
桑弘羊连忙抬手打断:
“等等,你少府占的了那么多的地方吗?”
霍嬗双手一摊,满脸的奇怪:
“为何占不了?宫中的宦官、侍者、宫女全都要在此居住,少府和兰台也要在此地办公,皇城花个一百五十万不过分吧?”
桑弘羊皱着眉头想了想:
‘你家的宫殿要一百五十万金?真奢侈。’
但他随后还是点了点头,示意霍嬗继续。
“在皇城的南边就是宫城,长安的各大署衙全部都要在里面,南北二军也会在此地,还有未央厩,石渠阁等等,再加一百五十万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