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也不是每一个夜晚都看不见,更别提左谷蠡王庭的直属王骑生活比底层匈奴人要好多少,选一些夜晚眼神好的巡骑斥候不成问题。
羽林军中的斥候每一个都是好手,但是这次大战实在是太关键了,所以就得选出好手中的好手。
最后选出两百二十人,每个面都是五十人,五人留下看马,南边由霍嬗带领,西面李陵,北面为卫军,东面是苏贤。
卫军乃是卫山之子,老霍旧部,卫军今年才二十四,二部六连军司马,为人嘛,很是冷淡,但是他的箭数很高。
李陵也是因为箭术,而苏贤并不是因为这个,他的箭术虽然也不错,但并不是因为这个入选。
他是因为冷静,苏贤有个优点,气氛越紧张,时刻越关键,他就越冷静,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临出发之前,霍嬗罕见的有些紧张,被他压了下来,紧张其实是最没用的情绪。
霍嬗带领众人来到左谷蠡王大军营地三十里处停了下来,接下来就是观察和等。
观察敌方斥候的人员情况,观察他们的巡视路线,换班情况。
将士们待在原地,四个领队加上霍嬗开始前往附近探查。
霍嬗都不得不说,左谷蠡王大军选了一个好营地,对他们来说非常有利的营地。
他们的位置是一个平原,非常平的那种,周围三十里连一个小缓坡都没有。
他们都是骑兵,还是匈奴骑兵,所选的营地要求和中原不一样。
这种营地,一旦出事,他们就能够往四面八方逃窜,只要逃出包围,那回王庭还是反击都会容易很多。
几人一直探查到了亥时二刻才回来,但是霍嬗还没有回来,孙尚急的不行,若不是那边没什么动静,他说不定早就冲过去了。
一直等到亥时六刻,霍嬗定的时间点到了他才回来。
霍嬗看着他们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不由的笑了笑,开了一个玩笑:
“怎么,担心我回不来?左谷蠡王又如何,一个小小营地罢了,本侯来去自如。”
几人都是尴尬的陪了陪笑。
“咳咳,说正事,我先说说我这边的情况,两什人马,二十二人,每一个时辰换一次班,下次换班应当在子时四刻。”
李陵、苏贤对视一眼,说道:
“我们几边跟校尉探查到的一般无二!”
霍嬗点点头:
“嗯,那就开始行动吧,动手时间就定在子时五刻吧!
大家也不要紧张,这才哪到哪,当初在长安的时候,那营地比这艰难多了,咱们还不是能悄无声息的把他们给拔了!”
众将士听到都低声笑了起来。
“等他们换完班咱们再动手,完事后在此处汇合,没问题吧?”
“末将尊令!”
“那就开始吧!”
看着远去的众人,霍嬗舔舔干涩的嘴唇,看了看天空,这次拔巡骑应该出不了问题。
四月十五,正好是月圆之夜,虽然月亮最圆的时候基本是十六七,但是十五的月亮也是非常圆的,而圆就代表了它更亮。
但是今日正好,月黑风高啊,看不见一点月亮,正是一个杀人夜。
他刚才来迟就是因为借着夜色,穿过巡骑范围去探查营地了,几次差点都被发现,有一次马匹就从他眼前跑过,但还好,天色太黑他们没看见自己。
其实本来定的是拔完巡骑再细细探查,但是霍嬗想了想,有可能拔巡骑的时候会出问题。
己方大军就在三十几里处等候,一出问题就会直接冲过来,但是冲过来不清楚敌方营地的布置不太好。
霍嬗思索着敌方营地的布置。
时间太短,他只是看了看外围,里面不太清楚,但里面其实无关紧要。
因为营地这个东西,外围是防守最严,也是最坚固的,冲进去以后那就简单了,只要不是敌方设置了埋伏陷阱。
敌方营地是个圆形,外围每面都有近百人马看守着进入营地的各帐篷之间的道路。
至于围墙栅栏这些,匈奴大军一般没有这些东西啊,影响马匹跑路。
不过这么一想,霍嬗发现还真算是有。
他们的马车都立在外围算是一道屏障。
里面肯定也有,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马车就是帐篷,帐篷就是马车,走到哪儿家就在哪儿。
但是让霍嬗比较奇怪的是,他们的马车都没有卸下马匹,车梁应该有支撑,不然马匹承受不住一夜的压力。
‘他们就不怕收到惊动,马匹拖着马车肆意狂奔吗?
外围的马车,头还冲着外面,这是准备有人来攻之时,让这些马匹带着马车来一波车阵?’
霍嬗摇了摇头,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