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道路里,海瑞不断的被调走,不断的被折腾,最终还是被折腾的累了,他辞官了,回到了那琼州老家。
仿佛从来未曾出去过。
这一刻,陈光年觉得他应该是彻底的失望了。
可是十四年之后,他再次被万历启用,任命他为南京吏部右侍郎,让他重新为官。
七十二岁,冷静了足足十四年的海瑞,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学会了圆滑。
但是没有,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疏皇帝,告诉天下人,他海瑞还是那个海瑞。
他请求朝廷恢复洪武皇帝大诰,对贪污腐败之人剥皮实草,对贪污八十贯以上的人施以绞刑。
这一封上疏吓得天下所有官员都是一个哆嗦。
这个玩意若是施行,不贪污的话大家就都要和海瑞一样吃糠咽菜,老婆给别人洗衣服才能继续活下去。
而且按照这个标准,包括张居正在内,有一个算一个,你挨个剁了那都出不来冤假错案。
就因为这个,只要万历说要重用海瑞,立刻就会被所有人想尽办法阻拦,这种老家伙让他该干什么干什么。
最后海瑞再次赴任南京,将南京又一次闹的鸡飞狗跳,不知道多少人朝着京师重地不断骂娘。
就在他最后的这段十分短暂的时间里,他仍然为百姓解决了火甲公差的问题。
海瑞哪怕是最后一刻,他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迹,留下了自己的善政,他这一生对得起天下对得起良心,对得起所有他治下的百姓。
海瑞在任上病故了,终年七十五岁,他死的时候南京百姓罢市哭嚎,他的灵柩进入船只回到家乡的路上,沿途全都是穿白衣带孝帽的百姓。
他们自发为海瑞祭拜哭嚎,延绵百里之远。
这种人,这个人,这就是海瑞海刚峰。
这一刻,陈光年不知道他到底是一名封建王朝的官,还是一个一心为民的GCZY战士。
他出现了错觉。
“老家伙啊....你做了这么多,你仍然没有任何的用处,大明还是亡了,你还是没有阻挡任何事情的发生。”
这句话从陈光年的口中发出,而那个形容枯槁,瘦弱到了极致的老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改变了,改变了很多,改变了这些百姓,也只能改变这些百姓。
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老夫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这天下,虽然老夫的梦想,是改变天下。”
“你这是图什么呢,当个乡愿不好么?”
“老夫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老夫只是坚信天理良知从不妥协,老夫只是觉得啊。
这人活一生,总得执着些什么,你说孔子执着于当官,那老夫或许就是执着于做些力所能及,为百姓为家国好的事情。
人总是得相信些什么,能坚定的恪守自己的道。
钱啊,真的是个好东西,无钱寸步难行,可是老夫不喜欢钱,老夫喜欢的是自己的道。
这世间只有黑白的道。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如果因为一个错误去造就了另一个错误,那么说明,错的还有我等。
错的还有朝廷,还有天下权柄,我们就算是不能改变那些错的人,也不能去让那些对的人去因为这些而做出改变。”
“.....你最近是不是跟着我偷着看心理师了?”
“唔....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