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颂扬,男子汉大丈夫建立功勋,齐家安民,才可称之为真男儿,怎会因为腰好。”
“若你不信,可要试试?”
她看着他笑意叵测,不怀好意般,便知晓定是阴谋诡计,脚底抹油般想要开溜,却被他拦腰抱起,挣脱不了。
之烬慌了神,喊道,“你要作何?!”
长棣不理会她,帷幔深深,灯盏缱绻,他抱着她径直向床榻走去。
“我,我,我不行的……”她双手抵在他的温热胸膛。
“你不行,我行。”他表面依然装作纨绔无礼,心里却笑得要死。
“长棣,你的腰好,腿好,身体好,雄壮威风,是好男儿!”她紧闭双眼,“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他坐在床榻上,哈哈大笑,“难不成,庆泽就是因对你非礼才被你伤的?若真是那样,我将他大卸八块。”
“那倒不是,他杀了又原,我当然要寻他报仇。”之烬因他这一笑,更为尴尬。
“我当时见到你时,看你衣衫完好,他却满身是血,就知道你应是为了大哥才伤了他。”提及大哥长右,他收敛了玩笑,“既然你已向他还了仇怨,以后这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不管是越州还是天庭,若是知晓你这般行为,怕是会将你擒拿。”
“我不怕。”她坚定一言,为了给又原报仇,她愿意豁出性命。
“你不怕,我怕。”
她对上他的深邃目光,不愿增添他的苦楚担忧,“以后不会了……”
“你放心,我会处置好大哥之事。”长棣起身拿出柜中被褥,铺在地上,“庆泽那小子就算在北海养好了伤,也活不长。”
“为何?”她不解他的举动,更不解他说的话。
“庆泽生下来便有怪病,逢月圆之夜,即噩梦缠身,头疼难忍,需用莫奇枕才可安歇。”他熄灭多余的灯盏,惟留床榻前的一盏风华,“如今,这枕头被他属下盗走,而这枕头世间只有一个。”
原来如此,此刻,她心中不知是仇怨得报的快意,还是愧疚。愧疚于那个她刺伤之人,有着撞见其阿娘行苟且之事的不幸……那人胸前血流不止,奄奄一息,却对她说,我这一生手上染了很多血,以前我不在乎,可是你……让我有了一点悔意。
“怎么了?”长棣握住她的手。
她摇头道,“我只是在想,又原有没有因为这样的报仇,离去的安然一点。”
“睡吧,时辰不早了。”他没有回答她,因他自己也不知晓大哥到底所归何处。
他躺在床榻前的地铺上,枕着和她一样的淡色梅花枕头,彼此望向对方,心里有了无以言表的暖意。
“长棣,这地上寒气太重,你还是回你的宫殿安寝吧,若是着凉了,就是我的罪过。”
“来不及了,前几日你昏迷不醒,我都是这样安寝的。”
“你要不要和我一同睡于榻上?”
“不必,那床榻太小,装不下我这样雄壮的男儿。”
在他略微惊讶的眼神中,她走下床榻,背对着他,与他一同躺在地上的被褥中。
长棣紧紧拥住之烬,像是拥住这一世好风景,不愿松开。窗外飞雪皑皑,庭院中的那株梅,暗香沉浮,随着窗下的良人,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