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火德星君,一个是无名山谷里的小火妖,再如何相爱情深,终究会与那些天上人间的孽缘一般,落不得相伴此生。
“为何?那个天庭重臣放不下尊位,还是因不爱……”
他摇头,仲炎倾世的脸算是有些毁了,那些六棱锤留下的痕迹,即便在额角,也是狰狞的。
“他人的故事,我们不必深究……此后我得了好药膏,便给你送去。”
仲炎触了下伤痕,指尖殷红血迹,“无妨,心好看就好。”
自遇上之烬后,他的许多念头都消散了,不惜命,不重脸面,心里也不再装得满满的,虽然不比以前自在,但也说不上为何,觉得余生会很短暂,比往日更懂得惜取光阴。
一鬼奴忽地吓得跌坐在地上,“山君,变了,变了!”
仲炎与长棣回头,见方才一方白布明明盖在又原身上正好,此刻却两边空空。庆泽也从榻上起身,想瞧个究竟。
长棣施法掀开白布,躺着的又原变成了一个身形与自己相差无几,连面容也与自己很是相像的男子。他有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脸,还能得母亲托梦,一个胆大的念想生出,难道又原是自己的亲兄弟?
“山君,这……”仲炎不敢相信,又原化为人形的样子与长棣简直不可分辨。
庆泽立定,随即一想,叹自己糊涂,寻常法力的妖兽,但凡亡逝,即刻烟消云散,法力高一些的,也会在半柱香内消失。而这只妖兽一死,没有即刻无形,还化为与长棣相似的人身,且它能得那块灵石,生世定然大有来头。
“他真像你的亲生兄弟。”庆泽幽幽道。
“令你的鬼仆将他挪去我的怀桑楼。”
话音刚落,忽地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那男子说了句:青山妩媚,白雪红梅。
彼时,又原人形消散,原地留了一朵海棠花,花朵缓缓摇曳,点在之烬的衣衫上,她醒来,看着抱着自己的屠苏鬼兽,迷迷糊糊道,“你怎会在此?”
长棣心底好似已有那个秘密的答案了,母亲玉屏,还有一个儿子。
仲炎奔过去,之烬看着他,以为是梦境,“我们都去了吗?”
他接过之烬,见怀中的她,悲戚无尽,“之烬,你看看我,都还活着呢。”
长棣拈起之烬衣衫上的那朵海棠花,正欲交给屠苏收起来,但那花朵竟入了她的眉心。她闭上眼,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身着天庭女官衣式的仙子,夺过那个绝美女子怀中的婴孩,不顾她的跪地哀求,说着,木绾,放手吧。
木绾,木绾……那个绝美女子,是祖云的娘娘……
她双手抱头,只觉惘然,对那些在脑海中转瞬即逝,却清晰可见的画面恐惧,到底要告诉我什么……这些记忆真的属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