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持续到夜色将至。
陆轻鸿才随着星尊大人去往星辰塔。
星尊大人,张道灵,阴阳家正统,大梁三尊七姓中最神秘的一位。大多时候镇守星辰塔,几不外出。
看着老人,张不良轻声一叹。
陆轻鸿跟他并肩,自然知道他在担忧什么,这一次女帝给了张不良机会,若是再不济事,何止负了陛下托付。
自己同样,不管宫童、施楼儿还是女帝,人情欠下不少,星辰塔之行无论如何也不能失败。
遂小声请教:“星尊大人,这星辰塔里边究竟有什么?”
星尊顿了顿,回头看着两个小辈,随和道:“星辰塔经日月星辰,收敛华光,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那一块与世长存的星辰石。”
“星辰石?”
“天外之物,具体什么样子你进去后自然知晓。不过要注意一些,进入星辰塔,星辉锻体,会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痛苦,但是对肉身会有很大的裨益。坚持可以,却要有度。”
陆轻鸿一下子唤醒了寅杀九锻突破三阶时的记忆,至今想来,依旧阵阵后怕。
结果,这才多久,又来一次?
锻体,自己肉身已经足够强大,再次突破真有可能?哪怕可能,也会留下很多弊端。
揠苗助长,后患无穷。
想要推脱,却见星尊话锋一转,严肃道:“陆轻鸿,星辉只是星辰塔的衍生物,对于大梁,也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还是其中的所见所悟。”
“星尊大人,小子听不明白!”
“整个大梁,开启星辰塔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开启都意味着一位天才的崛起。这其中有太多东西不足为外人道,想要一探究竟,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明白。”
这样么?
陆轻鸿好奇:“不知大人可曾进入?”
“不曾,上一位奉天使之后,再无任何人进入!”
几人慢行,陆轻鸿想要再问一些关于前任奉天使的事,却也明白大梁对此讳莫如深,真要想弄清当年发生了什么,阻力重重。
既然这样,也许也只有进入星辰塔才能够发现一些端倪。
“谢星尊大人赐教!”
“不敢当!陛下所托,岂能辜负。不过啊,陆轻鸿你和唐仲可有间隙?”
“星尊大人何出此言?”
“没,只是百家之中同出一门,唐仲既然和你算同一个道统。本应该借此机会,亲近亲近,不知为什么和国师走到了一起。”
张不良脱口而出:“假冒的,遇到了正牌货,还能怎样?”
“张不良!”
张不良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虽然面前是自己师父,却已经坏了规矩。
陆轻鸿抱怨一声,却没有怪罪。一是张不良和自己怎么说也算朋友,他师父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二是星尊大人,怎么看也不像想对自己不利。
人在京城,谨小慎微,不得不如履薄冰,处处小心。
刚说完,便有些歉意。
两人却是异口同声:“抱歉……”
忽而相视一笑,星尊大人手抚长须,一直以来,京城中很多人都怀疑唐仲欺世盗名,拿着神鬼画道正统的身份招摇撞骗。
好在他本事也算拔尖,这才没人在这个问题继续纠缠。
眼下突然冒出来一位正统,彼此割裂,可以预见。
“不良,以后出言三思!”
“大人,不碍事。”
“呵呵,轻鸿啊,你这身份一出,徒惹麻烦,且先收着。至于唐仲那边,既然他还没任何动作,就装作不知,便好。”
“是的,大人。”
“好了,不良领他过去休息,明日一早进塔!”
翌日。
昨日那场对弈,已经全城皆知。特别是等哪些人从宫中出来,将事情经过说出来后,整个京城突然知道了陆轻鸿这个名字。
一个庆野堂主,从七品,竟然能够接到女帝召见,在大殿之上,和屠尚书对弈,完胜,然后又献上练兵之法,让李庭都沉默无语,不再反对陆轻鸿进入星辰塔,而陛下更是将贴身宝剑天问相送。
一颗新星,冉冉升起。
一夜之间,他的名字家喻户晓。
城门那处香楼,一女子怅然若失,手在栏杆外,红袖招摇。
陆轻鸿,原来他叫陆轻鸿!
也难怪,看不上自己。
“培培,怎么,心事重重?还在为昨日那事情烦恼?今儿可来了好多贵客,莫名而来,就是为了见你一见。可得打起精神!”
“什么?见我?”
“不都想看看敢向陆公子抛橄榄枝的丫头,究竟几分姿色!”
不说还好,一说顿时惹了一场烟雨,一声惊雷过后,满楼听得幽怨声音,如诉如泣。
唐府。
唐仲一笔落下,不小心墨水脏了卷面,如此,已经是第五次了。
旁边,一年青人担忧道:“爹爹,那陆轻鸿真是神鬼画道的人,是否能够看出什么门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陆轻鸿昨日没有动笔,缺已经表明了神鬼画道的身份。竟然还得到机会给女帝画像。
那还是自己从未有过的待遇。
宫中,孤男寡女,呵呵……
他既然是神鬼画道弟子,身上气息却是四阶武夫。整个神鬼画道有没有这样的人,一定是有的。
可这种天赋并不常见,在他身上同时出现,还能够让这么多人高看一眼。太多的特殊性,加在一起,那就成了一种必然。
如果他真的是神鬼画道正统,自己如何立足?
“唐笑,你立刻动身去庆野风波亭,收集关于陆轻鸿的所有资料。”
“爹,李大人都没找到,我们过去不是白费工夫?”
“总有纰漏,去吧!”
京城另一处宅院,杂草丛生。
李庭刚刚起来,今日不上朝,陆轻鸿也还在星辰塔,便不急着去皇宫。
正闭目养神,豁然睁开眼睛。
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王……王……”
什么人能够让堂堂牧野九州的李庭动容,只见一老者风尘仆仆,凌乱的胡须肆意张扬。
比起李庭,王孙同样难以置信。
“你,你真是李庭那个王八羔子?”
“真的是你?王大哥!”
一声王大哥,阔别多年,王孙眼眶微润,真的是他。跟传闻一样,他已经在武夫这一条路上走了很远。
甚至可以说,开辟了一天崭新的路。
“坐坐坐,远道而来,我这就去买酒。”
李庭府邸不远处就有一座酒楼,这边清净,人不多见。
小二难以置信,打酒的手都还在微微颤抖:“李大人,你……是要买酒?”
“对,你店里的好酒,尽管抬来!”
有人故人重逢,滴酒不沾也也此破例,当然女帝逼的那不算。也有人独守店铺,心情越来越坏。
手中木偶胳膊卸下来又装上,想要狠狠摔下,又心疼地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