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低头蛇要不得,但也不能怕了。”
陆轻鸿本想常驻风波亭,宫童一番话却说进了心里。为了施楼儿、宁念晴,他不得不走上一条不曾想过的道路。
所以,怕只会让他寸步难行。
现在自己还做不到对清欢楼的照顾,却也可以让他们先去做。
一个计划渐渐在心中酝酿。
宋佳若是能将清欢楼开遍大江南北,日后必然会成为自己的助力。安插眼线、打探情报,没有任何地方有酒楼便利。
“公子,宋佳牢记在心!”
然后陪着两人喝了几杯酒,宋佳这才开怀而去。
陆轻鸿方才拿出陈剑洲密信。
只有一行字,却处处透露着诡异,陆轻鸿不由心惊,难不成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天河镇,钟楼外!
六个字,是让自己过去吗?
陆轻鸿百思不得其解,柳颜担忧道:“堂主,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轻鸿把密信给她,柳颜看过后大惊失色:“不可,现在绝不能过去。那边……”
话音未落,柳颜已觉失言。
陆轻鸿同时惊住,柳颜难不成知道什么?
但是……
不会吧,外人对天河镇知之甚少,她怎么能够……联系到上一次风波亭出现意外,九位探子命断天河镇。
陆轻鸿不得不怀疑,柳颜和天河镇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且,庆野和风波亭都没有找到泄露情报的人,真会是她?
不敢相信,却又不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轻鸿沉默许久,气氛诡异地可怕。
柳颜眼中雾气蒙蒙,欲言又止。
“轻鸿……我………”
陆轻鸿转过头,盯着她眸子,一字一顿:“是你吗?”
“我……我要说不是,你信吗?”
这要如何相信,仅仅靠你一面之词?如何给弟子们一个交代?
那可是九条人命!
当初陆轻鸿相信施楼儿,是知根知底,直到绝对不可能是她做的。所以对上薛蟠,他才义无反顾站出来。
然而现在,她对柳颜知道的太少,不可能因为印象很好从而忽略眼前的事实。
他摇摇头,她神色凄惶。
哽咽道:“真的不是我,若是我,定叫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她银牙一咬,嘴角血迹斑驳。
陆轻鸿沉声一叹,于情于理他都该收押柳颜,寻问出事情始末。然而,又怎么下得去手……
“你说不是你,就算我信,其他人又如何?”
“你相信就够了,其他人我不在乎。”
柳颜声音已经颤抖。
陆轻鸿心中一抽,强忍不忍:“那么,你和天河镇究竟有什么关系!”
“……”
时间定格,一分一秒流逝。
陆轻鸿想再次寻问,柳颜才颤颤巍巍道:“钟塔主祭是我父亲!”
钟塔主祭?
钟塔是天河镇权利中心,而主祭就是钟塔的掌权人。他主导了天河镇的一切。
换而言之,不管柳颜知不知情,在天河镇死去的九位探子都和她有些不可分割的关系。
她,钟塔主祭的闺女,竟然一直在风波亭,说出去两者没有必然关系,谁信?
陆轻鸿心中百味杂陈。
可是,柳颜说出这件事,也多少证明了她的无辜,以及她对自己的绝对信任。
现在,陆轻鸿更加举步维艰,不知所措。
看出他的迟疑,柳颜突然抹了一把眼泪:“堂主,柳颜听候发落!”
“你……先回风波亭吧,我去天河镇看看,若真不是你,必然还你一个公道。”
陆轻鸿说完起身,这封密信还不知是几天前留下的,还是早点过去一探究竟的好。
“不可以!”
柳颜站起来,拦住去路。
陆轻鸿拉开她的手,义无反顾。
“轻鸿,你去了……”
陆轻鸿等着她剩下的话,她终于鼓起勇气:“我给你同去。”
那里究竟有什么等着自己?
陆轻鸿没有拒绝,虽然危险性不可谓不小,柳颜愿意说出自己身世,不也冒了非常大的风险?
………
天河镇。
陈剑洲膝盖上青玄静卧,对面关夫子扶须道:“这其中未必有因果,你这样做会不会强人所难了?”
风波亭潜伏者钟塔主祭的女儿。
说没有因果,谁信?
更何况现在钟塔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钟塔,野心勃勃,悄无声息之中和妖族越走越近,似乎已经达成某一种约定。
陆轻鸿作为大梁必定会认真栽培的人,就必须和钟塔化开界线。
至于他知道结果后,怎么选择,都看他自己。
朱笑之传闻已经到了芙山,知道陆轻鸿和施楼儿的情况后,才过去白吃白喝,也不嫌丢人。
陈剑洲心事重重,同样心绪满平。
上华三年,还真是多事之秋。
……
“念晴,来给伯伯揉揉肩?”
朱笑之心宽体胖,坐在太师椅上一脸享受。
施楼儿无语看向窗外?
始终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成为师徒?好在陆轻鸿没有学他师父,不然当初自己早就一剑斩下去了。
昨日陆轻鸿托宫童送来的信刚到。
不知道看了几次,施楼儿托着腮帮,神游天外。
宁念晴一边捶肩,一边乐呵:“伯伯,你是回去找老爷吗?”
“那个孽徒,找他做甚?”朱笑之气得吹胡子瞪眼,因为满脸肥肉,模样怎么也凶不起来。
“好好的神鬼画道不走,加入劳什子寅杀殿,这日后诸事缠身,还得替那女娃子卖命,你说值不值?”
“女娃子?”
施楼儿惊愕回头。
朱笑之得意道:“楼悦意,大梁女帝。”
施楼儿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宁念晴笑盈盈道:“不会的,老爷只会给楼儿姐姐卖命。”
“……”
施楼儿打开窗,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没个消停。
朱笑之哈哈大笑,大有得逞的痛快,这才起身,拉着蛮不情愿宁念晴道:“丫头,走,让伯伯看看你修行得怎样了,是不是比你那废物老爷强上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