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这做父亲的?”
“会,一定会!”薛昧信誓旦旦道:“要是以前肯定不会,可是自从做了这庆野城主,规矩就渐渐多了。说什么规矩要从自己立起,自己都不遵守,要下人们怎么想……”
可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啊,不说她身份特殊,寅杀殿和城主府本来就不对付。万一惹出什么问题,叫我帮谁好?
更主要的还是现在风波亭刚刚整合,人心不稳,若是有人走漏消息。薛蟠和陆轻鸿之间再无化解矛盾的可能。
说书人知道了这件事,添油加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一个姑娘,临嫁之前,不远千里逃到陆轻鸿身边。你说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只是朋友?
骗鬼去吧。
陆轻鸿头大如斗。薛昧好整以暇,收拾心情,一身破烂的衣服已经换成了浅蓝色长裙,一双白色短鞋,露出精致的曲线。
她伸了一个懒腰,浑身舒畅。
“那个……我困了,能先睡醒再说吗?”
陆轻鸿还能说什么?
就这样,整整三天,薛昧总是躲着陆轻鸿,只要陆轻鸿出现的地方,她总会提前消失。
吃饭想喊她,小妱说她刚睡下。
想要再问问,她又肚子疼。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第三天中午,宫童回了寅杀殿。
见了陆轻鸿笑而不语。
“怎么,你这什么眼神?”
宫童悠哉悠哉:“你是不知道,庆野城翻天覆地的找,你这里金屋藏娇,呵呵呵……我还以为我这一道上远远胜过你,不想只赢了一点点。”
陆轻鸿懒得和他废话,这家伙不熟悉的时候还好,熟悉了一张臭嘴就没安分过。
“薛昧的事我也想通了。她想躲就躲,我没义务刻意通知薛蟠来领人,但是他要是知道消息寻找而来,那就随他而去。”
宫童不置可否,这种事不要参言最好。
等陆轻鸿抱怨完,这才说起正事:“公输前辈那里已经收到了你的书信,不过……”
陆轻鸿本没报什么希望,随意道:“不来便算了。”
“也不是不来,只是说最近还不是时候,到时候他会过来,让你放心。至于究竟是什么时候,我还没问,便被轰走了。”
轰走了?
宫童可不敢把自己和公输俞家丫头眉来眼去的事情说出来,赶紧转移话题:“本来都到城外了,你又传信让我买物资,药材,药材我知道,可这些又是做什么?你哪里来的仙珠?”
对于宫童,陆轻鸿说出了那日议事堂所有事情的经过,有些会议上没说的,他也说了一些,大概都是自己以后的规划,以及对寅杀殿风波亭的希望。
宫童收起笑脸:“走,到书房慢慢说。”
到了书房,两人彻夜长谈。
许多陆轻鸿没有注意到的点宫童早就注意到了,以他丰富的经验和对寅杀殿人员的认知,我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招新。
按他的话说,这一代风波亭弟子过度培养就是浪费,除了寥寥几人,都是混吃等死的平凡货色。
陆轻鸿虽然不认同他对这些人这样的评价,可事实就是这样,想要做出成果,必须要有新鲜血液的注入。
风波亭不是寅杀殿没那么大招牌,这件事实施起来举步维艰,陆轻鸿也只有一个大概的设想,具体细节都还没落实。
宫童无奈道:“首先要做的还是收集资源,这一次满满三大车,很多吗?其实真要按中都那种精锐弟子培养标准,大概只够一月永度。”
“你这么清楚?”陆轻鸿不禁好奇。
宫童摇摇头,赶紧道:“听说,听说!”
“对了,东西都让方远入账了,你的药材我交给小妱了。”
寅杀三锻的药材!
辛苦这么久,终于到了。陆轻鸿心中烦闷一扫而空,宫童却笑呵呵道:“别高兴的太早,有你哭的时候。”
宫童也没说也不应该差了寅杀九锻的钱财,怎么不见他修炼,好奇一问,宫童却吓得一个哆嗦:“那种滋味,试试都要人命了,你自己去修炼吧。”
事情商议得差不多,宫童再三嘱托陆轻鸿最好身心通泰的时候再开始煅体,交代完。
却听陆轻鸿又突然提起了另一件事。
“宫童,山月老人那半截身体还在么?”
宫童点头,从怀中拿了出来:“怎么,是不是有什么眉目了?”
陆轻鸿没有扯什么远古传说,而是认真道:“我已经确认,山月老人和月白并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同一个人?怎么会?”
“对,不管是时间地点都对不上,而且我听小妱说传说中有一种秘术叫做——连理枝,和他们这种状态非常相似。”
陆轻鸿解释道:“连理枝,可以让两个人命运、修为境界捆绑在一起,甚至还可以一起举霞飞升!”
宫童摇头:“不可能!”
“怎么?”
“举霞飞升?呵……”
他没有说缘由,反而丢下瓶子扬长而去:“我对这些毫无兴趣,你要研究就拿去研究,你不要我也打算卖个几万仙珠而已。”
陆轻鸿刚要推辞,宫童却冷声叮嘱道:“陆轻鸿,这玩意儿处处透着诡异,没有万全准备下,千万不要轻易打开。”
上次要不是陆轻鸿慧眼看出端倪,我怕不是已经着了道了。
仙?
世间无仙!
既然无仙,这种身外之物对他来说还真没什么所谓,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徒留下陆轻鸿看着瓶子,不知所措。
惊喜?茫然?郁闷?
都有一些,真就只是废物,还是不能招惹那种?
陆轻鸿只好先收起瓶子,时候有机会再说,山月老人丢了半截身子,如今不知所踪,或许找到他,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正吹了灯准备入卧房。
却见一道黑影蹑手蹑脚往厨房走去。
不是薛昧,还能有谁?
陆轻鸿还在观望,却见施楼儿房门突然打开,看了一眼陆轻鸿,打住了他跟过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走近,陆轻鸿故作气恼:“姑娘家家的,一整天,叫话么?”
施楼儿转身:“声音小些。”
又从房里抱出两坛酒:“陪我喝一点。”
她伤势好的差不多,陆轻鸿也不多劝,跟着她来到房顶。
四下空旷,无风无月。
“怎么,有心事?”
陆轻鸿小酌一口,施楼儿这才说出心事:“我准备要离开了……”
“什么?不是说要一个月才走吗?”
“听我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