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让她做不成这个圣女?”
宫童沉默许久,陆轻鸿抓心饶肺,急切道:“说啊。”
“要么心有所属,要么不是完璧之身。”
陆轻鸿怅然,放心一点点,又似乎没什么好放心的,她对自己有意吗?他直接忽略了第二种可能。只有第一种,可是越想越觉得她对自己只是当做朋友。
这么一想,再难收拾。
夜雨滴滴答答,没个完了。
“嗨,痴情人啦,不知道人世间最美好的永远是下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独自走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宫童同样感慨,陆轻鸿大喝一声:“住嘴。”
“粗鲁,我不太喜欢你了。”
宫童作楚楚可怜状,陆轻鸿被气笑,笑完了,只剩下更多的茫然。
还有二十多天,时间够吗?
宫童突然站起来,陆轻鸿以为他又要作妖,赶紧道:“你做什么?”
“噤声,有妖气!”
“呸,妖气?”
却突然隐隐绰绰听到女孩儿悲切的哭声,整个人悚然惊起,正要去叫醒其他人。
却被宫童阻止:“随我来,我们去看看。”
“其他人?”
“无妨。”
宫童信誓旦旦,陆轻鸿只好跟着。
小路泥泞,走在上边哐当哐当,泥水星星点点,四处横飞。
到了一出巨石旁,宫童赶紧拉陆轻鸿一起躲在后边,小声道:“妖气不重,想来是个小妖,不要打草惊蛇,且再看看。”
陆轻鸿很少对付妖族,寅杀殿的人比自己更有话语权,一切都听他们的。甚至有样学样,屏气凝神,不敢大声喘息。
半柱香后,远处几道身影隐约可见。
宫童拿出药物,喷洒在两人身上。小声道:“若是事不关己,让他们离开就是,这次是杀月白而来,不要大动干戈。”
“好的。”
陆轻鸿应了一声。
身影越来越近,飘飘忽如同鬼魅。
本以为是身法诡异,近了才看清竟然是两蛇妖,一人肩头扛着一只麻袋。里边呜咽声不断。
“从山下掠来得女子?”
陆轻鸿神情激动,宫童回头:“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暴露了目标,只怕引来麻烦。”
“可也不能见死不救。”
宫童脸色不善,咬牙道:“听我的。”
蛇妖和都铎夕一族完全没有可比性,他们没有一丝龙气,只是最最普通的巨蛇化形。
眉眼中阴冷淫邪一览无余。
“唉,都第几个了,主人要是再进阶不成,只怕招惹了寅杀殿。”
一个蛇妖神情惆怅,另一个亦附和道:“是啊,这心还分三等,哪里这么多挑剔?我吃起来也没什么差别。”
吃心?
陆轻鸿想要冲出去救下两个女孩,碍于宫童的话,没有立刻行动。心中却越来越焦急。
他深知这样很容易打乱计划,更容易被人安上圣母的名头。可,那是两条人命!事不关己,但我是寅杀殿堂主,司职斩妖除魔一事。
不,不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眼皮下。
“宫童!”
“属下在,可堂主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等她们被掏心?”
“………”
宫童有些无奈:“再等等看。”
陆轻鸿强忍冲动,没有立刻动手。
妖族经过巨石的时候,他手指抓住巨石,已经形成一个深深的凹陷。
蛇妖又走了一段距离。
其中一只鼻子嗅了嗅:“不对劲。”
“怎么?”
“没问到吗?熟悉的味道,像是……不不不,怎么可能,寅杀殿摄妖药物怎么突然出现在山中,出来的时候还没有。”
另一只跟着努力嗅了一阵,确认了他的猜想,两只妖族大惊失色,伫立在原地,进不敢进,退又不能退。
陆轻鸿沉声道:“既然已经被发觉,动手吧。”
宫童犹豫一阵,终于点头。
可突然又拦下陆轻鸿,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正是这次任务目标。
“月白老大还等着,要不我们兵分二路?”
月白!
竟然是月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宫童小声道:“你回去叫醒他们,我去跟着,路上会有标记,刘桃一看就知。”
陆轻鸿没有矫情,这样最好。
宫童又道:“他们不敢走,我们送他们一程。”
“怎么做?”
他附耳几句话,陆轻鸿茅塞顿开。
不久后,两人已经在走到大路上,故意弄出动静:“陆队正啊,堂主让我们出来看看,妖族,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哪里来的妖族?”
“就是,就是。抓住几只打打牙祭也好……”
两只蛇妖大惊失色。
“怎么办,怎么办……”
“没办法了。”
其中一只蛇妖拍晕麻袋中的女子:“拼了,只有十里路,冲过去,实在不行,大声呼喊,势必惊动大人。”
“对,只有这样。”
蛇妖一溜烟远去,陆轻鸿转身,宫童如同离弦之箭,已经去了,速度之快,步伐之轻盈,这才是他的实力吗?
绝对不比几位镇守差。
果然真人不露相,眼下也不多想,直接回到洞穴:“醒醒,发现目标,赶紧过去。”
几人瞬间醒来,还没问,陆轻鸿已经说明了缘由。
刘桃拔剑:“跟我来。”
夜,雨。
四人整装待发,宫童身手了得,可这样还是太冒失,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一到路上,刘桃拿出几枚特殊的丸子,打开后,飞出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晶莹剔透,翩翩起舞。
“这是队正才有的引路蝶,跟上就好。”
寅杀殿手段千奇百怪,陆轻鸿还没有彻底了解过,好奇有一些,却不多问,直接道:“现在都听刘桃差遣。”
“是!”
风一阵,雨一阵,逃命要紧。
“没追来吧?”
“不知道,快快快,还有五里地。”
宫童速度不快不慢,离他们不近不远。心里却想着刚刚陆轻鸿的话,确实是因为这样才让自己高看一眼,乐意听他差遣。可是明明这样做又很容易弄巧成拙,好事成坏事。
有些时候就是没有道理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