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哗然。
六千仙珠?
已经是一个不错家族的全部身家,就这样拿出来了。
要知道很多人一辈子也没碰过这么多钱财。不管修士、武夫、还是诸子百家,只要没到六阶,所谋的差事,一个月最多几十仙珠。
他一下子拿出了六千!
李秾恍惚中听见陆轻鸿喊自己名字,这才惊觉,慌忙道:“怎么了,堂主?”
“弟兄们卖命,不能亏了他们,这件事你去处置吧。”
陆轻鸿有意卖好,如果他按照自己安排去做,也算是他的人情。若是中饱私囊,不怕找不出证据。
李秾没有拒绝的理由,赶紧应承下来,台下二十多双绿油油的眼睛盯得直直的。
不免心中得意,却又听陆轻鸿道:“李镇守,寅杀九锻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介绍除了痛苦、困难一些,似乎并没有副作用,不过那日方翡竟然功败垂成,被反噬而死。”
李秾手指轻轻颤抖,那么一瞬间又恢复平静:“回殿主,寅杀九锻确实非常了得,只是要炼成就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说着顿了顿,喝了一口水,平复心情后,才又继续道:“还有就是,练体材料要求苛刻,平时难能一见。方翡之所以如此,就是买了市面上最廉价的药材,结果可想而知。”
陆轻鸿心中大喜,迫不及待道:“如果完全按照要求来,是不是便没有副作用?”
“话是这样说,可实在太难了。殿主辛苦多年,如今已经十多年,突破六锻的材料还少了一种。”
这样么?
陈剑洲身居高位,整个大梁只要有,他多少有点门路去获得。
如同一头冷水泼下。
他略表遗憾,不过再次确认了正确的方子就是寅杀九锻功法附录中记载的那样,不能多,亦不能少。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只要是功法没问题,还是可以去试着寻找材料。不管如何,也算一条路子,走上这条路,从来都不容易。
因为难获取材料,就放弃这天大机缘,陆轻鸿还做不到。
事必,他再次回到房间,小妱迎了上来:“堂主,施姑娘说是出去一会儿,晚些时候回来。”
陆轻鸿一叹,早知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交代她给其他人说一下不要为难她便是。
然后又问:“小妱啊,寅杀九锻材料真的这么难获得?”
小妱诧异看了他一眼,如实道:“一阶二阶市面上还有货的,不过三阶的药材就是滥竽充数了。”
“那么一二阶的需要多少仙珠?”
“三千。”
三千……
要是刚刚稍微留手,只拿出一半也够用了,陆轻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可既然都拿出来了,也不好再要回来,只好再想想其他什么门路。
又问:“风波亭的开支,有具体数目么?”
“有的,每月庆野会按时支付一万左右的仙珠,一部分是俸禄,剩下的购买各类武器和药材,基本没有剩余。”
好吧,光杆司令一个。
陆轻鸿无奈,小妱揶揄道:“其实镇守们一般还会猎杀一些妖族,贩卖到其他地方,数目可观。”
对啊,怎么忘了这一出。
自己是画师,云梦纸就是用妖兽毛皮制成,还有老笔斋的毛笔,价钱不一,越是稀有的妖兽制成的,卖的更贵,陆轻鸿曾亲眼看到一书法家的老头儿一掷千金。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改天可以和他们通通气,一个人想做什么不容易。如果形成规模,利益非常可观。
妖兽和妖族还是有区别的。
陆轻鸿对此没有太大心理负担。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看看九霄宗那边是个什么情况,等到了书房。
陆轻鸿提笔,很快就画了一只知更鸟,和上次窥探宋连成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那时候他不过二阶,知更鸟融入了心血,整个鸟身上没有多少生机,反而是陆轻鸿的气息特别浓烈。
只要稍微了解神鬼画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眼下这一只气息内敛,空若无物,一般和他差不多境界的人很难发觉异样。
小妱伸出手指,知更鸟跳跃到她手指上,叽叽喳喳,欢快活泼。
“小妱,帮我带到外边,我现在状态不适合暴露在外。”
小妱点头而去。
很快,风波亭上方飞起一只小鸟,一路往西北方向过去。
群山苍翠,四野寂寥。
整个大地都是一样的颜色,不知道飞了多久,才看到几处焦土,周围山林燃烧殆尽,满地尸骸无人收。
知更鸟停留在一颗枯树上。
仔细打量一番,才发现鲜血都还没干涸,很多都是蜥蜴状的异物,被人齐刷刷一剑所斩。
陆轻鸿心中再次生出不好的预感。
会不会是施楼儿?
应该不会吧,上次已经误会她了,怎么还这样想?
就算是,杀的也只是妖族而已。
妖族,西隆……
他说服不了自己,只想快点离开,突然又听得熟悉的铃铛声。
一回头,她手持飞雪,眼神冰冷。
“你一直跟着我?”
“叽叽……”
“……”
陆轻鸿百口莫辩,好在施楼儿似乎并不在意,淡淡道:“到此为止,你要做什么就去,不要试图跟上我。”
她抓起知更鸟,放在眼前。
从陆轻鸿视角看过去,便有些暧昧的意味,好在知更鸟不会脸红。
“去吧,这些人不是我杀的。”
施楼儿不知为何突然要解释一句,说完心中也很矛盾,慌乱整理一下头发,小手一挥,陆轻鸿应声被抛起来。
如梦如幻,她果然还是她。
可是眼下情况并不容乐观,这里离风波亭大概二十多里,妖族已经渗透到这里。打打杀杀,完全没有顾虑寅杀殿的存在。
那么可以证明,他们实力足够强大,可以无视风波亭的存在。还有无利不起早,妖族彼此残杀,终归是为了利益。
这背后隐藏着些什么?
………
九霄宗,名字很霸气。
就和他们山门一样,高耸入云的山巅上,巨大的门楼岿然而立。飞梁画栋,古色古香。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月,似乎一直就在这里。
一条笔直的阶梯一路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