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五羡的坦率逗笑,周溯笑着摇头:“多条疤凭白多些英气,挺好的。”说着,周溯话锋一转:“我看你这疤细细长长,是利刃划的吧!”
见他忽然说起这事,五羡下意识捂住脸,尴尬点头,又开始说着鬼话糊弄人:“我也不知道,第二天醒了照镜子才知道脸上多了条疤。”
周溯是吴国官家贵子里的一个别样的存在,撇开他爹是一国之相不说,年纪轻轻就是伴君左右的侍郎,得上位者的恩宠却依旧随和有礼,见他对五羡的态度,便可以看出他平常的性子。
周溯侧眼望着她,缓缓说道:“时间长了这疤会慢慢淡的,只是,你是和谁打架弄的,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不注意在一个小姑娘脸上划,那人是要下狠手,而你现在还好好活着,这人最后被你杀了吧!”
周溯话风转得极快,五羡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应了一声:“对啊!”说完,忽觉不对,她接着说道:“是打架弄的,不过你最后那几句话我听不懂,杀人是什么意思,呵呵,怎么可能。”
见五羡面色无异简单就把话圆了回来,周溯窃笑,她怎么没想过自己会忽然说起这话呢?他似笑非笑地说道:“刚刚你叫我大人,那你是知道我的身份,吴国朝堂是不能和江湖上的门派有关联的,就我这么一号人物就能查出你有问题,更别说能决定你们生死的那位。”显然不知他会说这些奇怪的话,五羡停了脚步,眼里带着探究望着周溯。她没从他的话里听出恶意,只是,不知这人是真的没有恶意,还是如济寻奕那般心思深沉不可琢磨。
跟着五羡停了脚步,周溯收回放到五羡身上的视线,目视着前方。温和也分很多种,张君正那样的多些书生气,济寻翎敦厚,却有恨意,而周溯却像一潭水,只要站到他面前,从他对你的脾气来看,你可以清楚知道自己好与不好,泰然自若游走官场,你似乎永远也不会见他生气。
旁边一个农夫挑着水灵灵的小葱走过,周溯没再去与五羡纠缠刚刚的话题,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是问我,我们是不是见面吗?前些日子,你还塞了几个馒头给我。”
五羡回味着周溯刚刚说的话,猜测着周溯真实来意,被他一席话怔了神,没有反应过来:“额,什么?馒头,我什么时候给过你馒头。”她怎么可能这么寒酸给周溯馒头,这也拿得出手,再怎么也得是个肘子吧!
知她想不起来,周溯提醒道:“茶馆,铜子儿。”
周溯简单几个字,五羡讶异,换回女装他居然也能识出自己,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人物。知他还记着自己,五羡稍微有些兴奋,但是因着之前的事却高兴不起来,本就没理清楚他刚刚那些话的意思,这下子更是被他弄蒙,她头一次感到了焦急:“你究竟想做什么,我搞不懂。”
笑看五羡被自己几句话逗得自乱了阵脚,周溯继续搅着五羡本就乱成浆糊的脑子:“那日在茶馆还有一些人,两个少年,还有之后准备对痞子下手的几个男子,这些人,同你是伙伴吧!”
两人直视着,周溯可以瞧见五羡眼里的慌乱,五羡却看不清周溯清澈的眼睛里究竟藏着什么。没给五羡缓气的机会,周溯继续说道:“你说你是去月老庙玩儿,可你看看你手上冻疮留下的疤,还有你虎口练刀术时留下的茧子。虎口处的痕迹,可不是一天两天留下来的,从懂事开始你就习武了吧!”说着,周溯伸出了自己的手:“你看看我的手,这里同你一样也是厚厚的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