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狐狸脸老板娘不清楚为什么伙计们围着这个黑小子这么高兴……但酒楼差人,这小子擦桌子也是个用处。
就这样,燕君莱迷迷糊糊便光荣成为了夜阑不归酒楼的一份子,在皇城有了一口饭吃。
……
听闻客人呼唤,燕君莱赶紧给一卓客人换上酒。二楼摆了十余张桌椅,余有一空台,供乐师弹奏。空台边有一悬空行廊挂满了喜庆的红幔,行廊尽头便是雅间。酒楼回廊过道许多,走哪儿都能绕道最中间的空台位置。
换完酒,燕君莱依客人的话站在边上候着,头也不抬默默看着地面,十多张桌子零散没多少客人,坐一堆勉强能凑两卓。
一桌客人在聊着家常,他们似乎有些门道,啥都知道一点儿,燕君莱猜想。或许人两口子睡觉,他几人正趴在床下。
渐渐的,仗着在最角落,他们聊到了一般人不敢提的人上面,谈着隐秘声音虽小,可习武的燕君莱耳朵灵敏,就算离得远些,四周偶尔嘈杂,也能将那桌儿顾客说的话听到一些。
“前些日子,我一兄弟在宫里当差,上头罚下来,屁股都被打烂了。”
“是冲撞了贵人?”
“是太子爷闹脾气,偷偷溜出了皇城,他守着宫门呢。”
“这太子,听说很稳重,不像是闹这种小孩子脾气的人呀。”
“前些日子,有一位不是被……”说着,这位做了抹脖子动作,“毕竟是亲兄弟嘛。”
“这我有听到一点消息,怪不得前些日子街上这多官兵搜查。这太子爷玩儿性倒大,没叶家护送,居然也敢离开。”
“他能有什么怕的,有叶相做舅舅,叶家做靠山,天捅破了叶家也会给他补着。”说着,三人相视一笑。
“是啊,叶家了不得,就大公子叶京塬,做事也狠,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在廷尉办案,折他手下的人不少。”
。。。。。。
并不是什么都能听得,暗自瞟了一眼这几位客人,燕君莱悄悄站远了些。她转头看着窗口,微出神片刻,才收回放在远远边际皇城上的视线。
遂城大人物不少,客人提及的这些人和她都不会有交集,她在乎的只是,胡疯子要她找的东西在哪里。这多日子了,她没机会打听,依然没有头目。
又是个艳阳高照的天,作为酒楼少有的劳力担当,燕君莱往楼上搬酒。
酒楼门口甩人缸那日,同燕君莱一样,一手一口缸身材魁梧的老兄叫王周,至于为何叫这个名儿——
那是因为他爹姓王,他娘姓周,他是他爹和他妈的结合,所以就叫王周。
他站在过道楼梯口喊燕君莱。
“菌子,老板娘叫咱俩去抬东西。”
……对的,他口中的“菌子”便是燕君莱。
这名号的由来就得提及她第一次来酒楼了。
那日见过老板娘,老板娘点头同意她留下后,众人围着她这个人小力气大的小兄弟问叫啥名。
燕君莱说——“呃,你们就叫我君子吧。”
可能是她说话带了点口音,这些老兄却说——“呀,你叫菌子呀……”
“诶呀巧了,我叫柱子。”
“我叫狗子。”
贱名好活。
燕君莱:“……”
现今已然接受自己被人冠上这个奇怪的名儿,燕君莱笑点头回应王周,沿着回廊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