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一个战斗方式？”
玉在陶小盆面前竟有一种无力感。
他现在很慌，他尚且不知道，在陶小盆短暂一生的故事里，风水轮流转的主角之中，他将接过父子二人的一棒，成为新的主角。
他现在还很年轻，更不知道自己会在接下来的时间线上留下一道道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没有伏笔与铺垫，不需要纯爽，更不要只为塑造主角而存在的世界里。
玉，就是普罗大众的一员。
他此刻将自己归入人族的一员，回想起从超脱书架里那些书里看到的故事。
愈发觉得自己平平无奇。
这样重大的选择真能让我做吗？
玉有点怀疑，他不是昊天化身，从一开始他就是昊天的人性，如今又彻底融入洪荒人族的一员，踏足人道，更无过往的期许。
放眼未来，他只觉得自己渺小。
“清醒清醒。”
陶小盆看不过去，将玉额头轻轻敲击了一下。
“果然，即使我将自己无限弱化，依旧强大到让人看一眼就迷失自我吗？”
他喃喃自语，身为永恒大罗，可真是烦恼啊。
玉怎么说也是儒道半圣，结果只看有一眼就陷入幻境之中，无法逃脱。
“多谢前辈，否则晚辈势必要陷入识海，苍茫无尽，走不出来。”
可怕啊，他刚才将自己融入为无数人族的一员，归为混沌里的一粒尘埃，进而看见陶小盆与陶回舟，在他们的对比下，自身愈发渺小，差点再也无法恢复清醒。
“选择吧，这场战争已经到了尾声，即便不死国与妖国联手，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变局，你看这窗外，一切已成定局，只剩下你最后一击。”
陶小盆与玉望向窗外，何其惨淡。
一尊大妖连混沌战舰的外壳都无法击破，堂堂妖王名扬四海，却被毁灭打击一击就摧毁元神，在嘶吼中归于虚无。
破灭，彻底的破灭。
死于混沌打击就意味着天道轮回都不会助其转生。
不死民很强，也借用种花大道，不死大道宛如永生的恶魔，但终归是死在了瞑灭打击下。
一位不死国的大罗叫嚣着杀进人皇宫的炼气士大营，结果他杀了对方没多久就从不同的混沌战舰上复活。
战场上，来自妖国，不死国的大能，巨头们变幻出真身，居高临下，盘踞在天地间，身高万丈，俯瞰着一艘艘混沌战舰。
什么妖魔乱舞，鬼怪横行，连外在防御都击不破。
耳边的轰隆声愈发吵耳，玉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与自己过往认知全然不同。
“如果最终的战斗都交给冰冷的灵器，那我从前有血有肉的修行，又算什么呢？”
玉是一个人，因此心肝都还在颤，他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作为准圣巅峰的儒道大能，听见心跳也在情理之中。
“正因为你有血有肉的走过来，才能掌握冰冷的机械，或许，我们河洛文明引领的河洛时代，会让洪荒进入一个看似冰冷的时代，但只要站在时代背后，组成历史的人都有魂灵，那就足够。”
陶小盆说着站起身来，背过双手，笑着说道：“不要怕，我的故事快到结束了，而你还有一段路要走，开火吧，将洪荒，仙侠的时代开启到下一时代，机械纪元。”
“机械纪元，你所说的洪荒，仙侠时代又是什么？”
玉目光都呆滞了一瞬，机械纪元，这是陶小盆独创的吗？
“未来的洪荒，必然会迎来一段属于机械的纪元，在这之后，我大概也不得而知。”
陶小盆说着，手里拿出一个小小圆圈，把玩在手心里，念叨说：“这个圈，就能解释很多，我原本以为轮回，不是我的超脱，我的道，我后来又疯狂的想要逃出这个诅咒，结果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小圈里挣扎，生命有很多很多，多到立身大道之中却不自知。
我活到现在才知道，超脱大罗也在大道之中，更别提超脱，尤其能不在大道之内。
在未来，会有一位于法的时代立足者，他说将法必做筏，认为，当人走过沧海，到达彼岸，渡海用的筏也就无用了。
然而，他那时也将立身于道中，那大道之上呢？
当我走出大道，证道超脱，又是否在别的圈中，一开始，我会竭力摆脱这个圈，认为超脱之上，不为大道。
但现在看来，法也好，道也罢，无非是一个圈的高低之差，那我现在就不如将超脱所在的圈也称作大道好了，甚至我要将法也称作大道，功法，心诀，乃至是方法，我都要将其称作大道。”
陶小盆一副无赖的神情，一边说还一脸傲娇，好在玉是看不见他的这幅模样。
玉听着，不时点点头。
将一切都称作道，固然无错，但这前提是他作为大道之上的存在吧，如果在这之下呢？
将所有的路途都称作大道，终究会混淆在一起，反而寸步难行。
更何况，孤独行走在大道上疯掉的大罗金仙都不在少数，能和准圣一般站在大道的巅峰上，可不是任何一尊大罗能做到的事情。
“选择吧，按下攻击，人汉大劫就结束了，你的出场机会还有不少，如果有需要，我随时可以出现。”
陶小盆的气渐渐淡去，捉摸不透。
“你在哪？前辈，我该去何处寻你，若是人族未来遭遇大难，该当如何？”
“你若要帮助，只需念我的姓名，我在大道之中，也在大道之外，我无处不在。”
无处不在！
玉听得不知该说什么，此时陶小盆退场，只留下一个空荡的影子，无处可去，正是剑仙大能，昏睡过去，这艘战舰还需要他来操作。
眼前最简单的三种攻击方式，一是简单的冲撞，让无坚不摧的混沌战舰直接在战场冲撞一番。
二是瞑灭攻击，这力量杀过去，就是一条直线，然后不断延伸，扩展开来，将沿途所有的痕迹都抹除，可以理解为一个点杀出一条线，这线在变作一个面，一个立体，毁灭所有。
三是无差别攻击，一个个小小微尘丢出去，轰然炸裂，被称作是大道粒子攻击，能将沿途经过的一切都抹除，最后是一整个面的炸裂！
“第一个会不会太危险，第二个看起来很霸道，但似乎和剑仙的一击没什么区别，第三个看起来能大幅度降低危险。”
选择大道粒子打击，混沌战舰的外壳很快出现一个个缺口，每一个缺口里都有十万微尘，他们如雨声一般洒向战场。